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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国 ★《理想国》一书是著名的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经典著作。柏拉图的主要哲学思想都是通过对话的形式记载下来的,在他的著作中,有很多是以苏格拉底的名字进行的对话,通过苏格拉底与他人的对话,以基础理念建构了人类历史上的乌托邦理想国,人类的真善美是这个乌托邦的主题。 ★柏拉图的理想国对于研究西方哲学而言有很强的启发性,但他的客观唯心主义思想是不切实际的,现在我们通过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对一些问题要辨证的看待,只有这样才能正确、客观的看清事物的本质,合理的借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合理的借鉴。 ★《理想国》全书讨论的大多数问题包括哲学、政治、教育、伦理、道德、文艺、科学等等,是西方政治思想的经典著作之一,堪称哲学的百科全书。 ★柏拉图,从任何方面来说,是西方文学历史上很耀眼的作家之一,也是哲学史上很有洞察力和影响力的作家。 ★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被并称为“希腊三贤”。但他的学生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比起来,在西方得到更多的尊重和注意,因为他的作品是西方文化的奠基文献。在西方哲学的各个学派中,很难找到没有吸收过他的著作的学派。 ★在后世哲学家和基督教神学中,柏拉图的思想保持着巨大的辐射力,被称为是西方哲学的奠基人。有的哲学史家认为,直到近代,西方哲学才逐渐摆脱了柏拉图思想的控制。 ★《理想国》问世后成为西方知识界的经典著作。美国一位现代学者说,每一个时代的大师对人类的影响不过是两三百年,而柏拉图与《理想国》影响了人类两千三百年,而且这种影响并未停止。 ★19世纪美国著名思想家爱默生说:“柏拉图就是哲学,哲学就是柏拉图。烧掉所有的图书馆吧,因为它的价值都在这《理想国》。”千年智者的理性之作,引领西方理想的旷世奇书,奠定人类幸福之源的思想圣经。 《理想国》是古希腊伟大哲学家柏拉图的著名的对话体著作之一。对话录里柏拉图以苏格拉底之口通过与其他人对话的方式设计了一个真、善、美相统一的政体,即可以达到公正的理想国。柏拉图的理想国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乌托邦。在他的理想国里统治者必须是哲学家,或者让政治家去学习哲学。他认为现存的政治都是坏的,人类的真正出路在于哲学家掌握政权,也只有真正的哲学家才能拯救当时城邦所处的危机。这种信念构成了柏拉图成熟的政治哲学体系的核心。在他的眼里,“哲学家”有着特殊的内涵。他认为哲学家是最高尚、最有学识的人,而这种贤人统治下的贤人政体就是最好的政体。所以,只有建立以哲学家为国王的国家才是最理想的国家。这个国家就是存在于天上的模范国家。 在他看来,哲学家的本质是具有知识,具有智慧、正义、善的美德,只有哲学家才能达到对国家最高理念的认识,即对“善”的把握,而其他人也只能把握“意见”而已。治国作为一门知识,也只有哲学家才能掌握它,进而有资格执政,也就是说只有哲学家才能达到对于国家理念的认识,知道“理想国”应该怎样组织、怎样治理。这样,所谓哲学家执政,就被柏拉图理解为高超的智慧、真实的知识、完美的德行和绝对最高权力的结合。他坚信只有哲学家才可拯救城邦和人民,哲学家是理想国必然的统治者。 人类追求的正义与善就是柏拉图理想国的主题,他认为国家、政治和法律要朝向真正的存在并与人的灵魂相关才有意义。在《理想国》里苏格拉底刚开始讨论的话题就是“正义”问题,由此我们可以看到柏拉图对正义有着多么强烈的憧憬与向往!他认为绝对的正义在神那里,这正好印证了对话结尾的宣言:“让我们永远走向上的路,追求正义和智慧。”正义和智慧不仅是国家的主题,也可以说是整个宇宙存在的本质,因为国家的起点“就是永无止境的时间以及时间带来的变化”。 全书共分为十卷,全部都是由苏格拉底与塞法卢斯、波烈马邱斯、塞拉西马邱斯和阿德曼托斯等人在塞法卢斯家里的对话和辩论组成。
第一卷主要对当时流行的正义观作了逐一的分析和批判。 开卷以苏格拉底的提问开始,被问者是波烈马邱斯的父亲塞法卢斯——一个爱上机智的清淡、清心寡欲的受人尊敬老者。他认为,一个人即使忍受贫困和年老,但做人要是遵循“中庸适度,心平气和,做到内心的满足与宁静就是幸福的”。谈话中,他们谈到了正义,他倾向于把正义等同于讲真话和欠债还债。苏格拉底打个比方反驳了他,即“譬如说,你有个朋友在头脑清醒时曾把武器交给你;假如后来他疯了,再跟你要回去,任何人都会说不能还给他。如果还给他,那倒是不正义的。把整个真实情况告诉疯子也是不正义的”。因此,“有话实说,拿了人家东西照还这不是正义的定义”。接着,塞法卢斯的儿子波烈马邱斯起为其父的意见辩护,认为正义就是“把善给友人,把恶给敌人”。对于这一点,苏格拉底指出,“朋友”和“敌人”的标准是难以定义的,况且如果“朋友”是坏人,而“敌人”是好人的话,那么,帮助朋友去伤害敌人就是不正义的。这时,塞拉西马邱斯插上话,认为正义不是别的,就是强者的利益。“在任何国家里,正义就是已经建立起来的,当时正在掌权的政府的利益。”苏格拉底不同意。他认为塞拉西马邱斯的观点换句话说就是“服从统治者是正义的”。但是,各国统治者难免会犯错误,难免会制定一些错误的法律;这些错误的法律对他们是不利的。认为服从统治者就是正义,照此说法,不但做对强者有利的事是正义,而且做对强者不利的事也是正义了,那么,“正义是强者的利益,也可能是对强者的损害”。因此,所谓强者的利益事实上是“强者自认为对己有利的事;而弱者必须做这些事”。更进一步说,“任何技艺都不是为它本身的,而是为它的对象服务的。”例如,“骑术不是为了骑术本身的利益,而是为了马的利益;医术寻求的不是医术自己的利益,而是对人体的利益;一个统治者,当他统治的时候,他不能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属下老百姓的利益。”接着,塞拉西马邱斯话锋一转,认为“正义的人跟不正义的人交往,总是吃亏,不正义的人总是处处沾光,为非作歹,窃国篡政,过着快乐的生活”。苏格拉底反驳道:正义是心灵的美德,不正义是心灵的邪恶,所以正义的人 生活好,不正义的人生活得坏。即便如此,苏格拉底还是没有阐明究竟什么是正义。
第二卷谈论了“什么是城邦的正义,并提出建立一个城邦需要哪些人”。 接上一卷的谈话,格劳孔插入话题——正义起源在于守法践约,即人们在交往中既尝过干不正义之事的甜头,又尝过遭受不正义的苦头,两种味道都体验到以后,那些不能专尝甜头又不吃苦头的人,觉得大家最好订立契约和法律,既不得不正义之惠,也不吃不正义之亏。因此,正义的本质就是“最好与最坏的折中”,“那些做正义事的人并不是出于心甘情愿,而仅仅是因为没有本领作恶”,“在任何场合之下,一个人只要能干坏事,他总会去干的”。到此,阿德曼托斯又插了一句:“博得一个正义的好名声往往能得到很多好处,即使当事人并不是正义的。”到底正义是什么呢?问题似乎还是有疑惑。苏格拉底建议先考察城邦里正义是什么,然后再在个人身上考察它,这叫由大见小。人们之所以要建立一个城邦,是因为我们每一个人不能单靠自己达到自足,我们需要许多东西。由于需要的不同反映在人的天性上就是各个人适合自己干的事情就不同。因此,这种天性的禀赋决定了理想的城邦由统治者、护卫者和生产者三个等级构成。
第三卷讨论了城邦中谁当统治者、人们如何划分等级以及如何教育和培养统治者的问题。 苏格拉底阐述的中心思想是,为了教育和培养统治者和护卫者,在理想的城邦中,必须把诗歌和故事中的模仿限制在最狭窄的范围以内。对于准备成为军人(护卫者)的儿童来说,音乐教育和体育训练要互相配合,不能只顾一面而弃其他。那些专搞体育锻炼的人往往变得过分粗暴,而那些专搞音乐文艺的人又不免变得过度软弱。只有把音乐和体育配合恰当,以最优比例把两者应用到心灵上的人,才是最完美最和谐的人。神把城邦自由民划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黄金等级,其本性为爱智者,其职业为统治者;第二等级是白银等级,其本性为爱荣誉者,其职业为军人;第三等级为铁铜等级,其本性为享乐者,其职业为生产者。统治者必须是年纪大一点的,具有护卫国家的信念和能力,并且真正关心国家利益的人。军人自幼经受了对其爱国心、坚定性和洞察力方面的考察,他们是助手,负责执行统治者的法令。
第四卷继续谈论教育与培养的重要性,引出城邦和个人的正义。 苏格拉底阐述的核心思想是,建立城邦的目标是实现全体公民的最大幸福,在这样的城邦中最可能找到正义,等到把正义的和不正义的国家都找到以后,我们就可以知道究竟在哪一种国家中生活最幸福了。城邦的规模或要拥有的疆土大小只要能保持国家统一就达到最佳状态。真正的立法家不应当把力气花在法律和宪法这一类事情,不论是在政治秩序不好的国家还是在政治秩序良好的国家,而是“注意一件大家常常说的所谓大事就行了”,即教育和培养。正义就是“每个人在国家内做他自己分内的事”。当生产者、护卫者和统治者在国家里各做各的事而互不干扰时,便有了正义的国家。如果这三个等级互相代替或互相干涉,这就是不正义,国家将会因此毁灭。正义的城邦应该是一个善的城邦,它具有智慧、勇敢、节制的美德。智慧是治国的知识,是统治者必须具备的品质。假如他们有智慧,整个国家便会有智慧。其次是勇敢。这是军人所必备的品质,勇敢就是对危险的真实估计,在对他们的教育中,这种品质就已经灌输给他们了。第三是节制。节制就是控制自己的欲望,实际上就是高尚的品质控制卑劣的品质,正如在理想国中少数优秀的人物控制着下层等级一样。节制与勇敢、智慧不同,后两者因体现在国家的不同阶层而使国家成为勇敢的和智慧的。节制则贯穿于所有公民之中,把三个等级和谐地联系起来。 每个人的灵魂中也有三种品质:理性、激情和欲望。它们各自发挥着独立的作用。理性和激情相当于上面提到的智慧与勇敢,节制则相当于对欲望的控制和对理性的服从。和国家的正义一样,一个人自身内的三种品质各自做它分内的事,那他就是正义的人;反之,三个部分争斗不和,互相干涉,便会产生邪恶,从而使他成为不正义之人。 五卷主要谈论了共妻共子的制度以及哲学王统治理想城邦的问题。 苏格拉底阐述的核心思想是,理想国中妇女和儿童的问题。他说:为了同样地使用女子,我们一定要给女子以同样的培养和训练。我们主张有不同天性的人应该从事不同的职业,这一原则也适用于女子。职业的确定根据禀赋,而不取决于性别。其实男女之间除去生理上的区别之外,本质上没有两样,只不过女子比男子弱一些罢了。在理想国中,各种职务应该对男女全部开放。 在理想国中,女护卫者应该归男护卫者共有,任何人不得组成一夫一妻的家庭。同样,儿童也都公有,父母不知自己的子女,子女也不认识自己的父母。男人和女人共同受教育,同吃同住,没有任何私产。婚姻由国家安排,最好的男人应该与最好的女人结合在一起,而最坏的男人应该与最坏的女人结合在一起。最好的男女的下一代必须被哺养成人,最坏的男女的下一代则不予养育。结婚人数的多寡,由统治者秘密安排,要保护适当的公民人口,使城邦不致过大或过小。生下来有先天缺陷的孩子,将被秘密地处理掉。 这样的理想国能否实现呢?“除非哲学家成为我们这些国家的国王,或者我们目前称之为国王和统治者的那些人物,能严肃认真地追求智慧,使政治权力与聪明才智合而为一。”
第六卷主要谈论理想的城邦的统治者——哲学家,要使他们成为真正的统治者,必须使他们掌握最真正的知识——善的理念。 苏格拉底的核心观点是,哲学家在世界上占少数,他们具有良好的记性,敏于理解,豁达大度,温文尔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所以,这种人应当成为城邦的统治者。然而将要成为真正哲学家的极少数人必须走一条曲折漫长的路,完成作为他们特有使命的最大学习。这最大学习就是去学习比正义和智慧还要高的最大知识——善的理念。善的理念相当于太阳。真理起源于善,就像光线起源于太阳一样。知识(正义和美等)相当于事物,它们起源于善,就像万物受太阳哺育生长一样。人的灵魂则相当于眼睛,借助太阳发出的光线而获得各种知识。
第七卷苏格拉底提出一个“洞穴理论”,用这个例子说明哲学王的生活道路。看洞壁上的阴影,看火光下的实物,看夜空和夜空中的星光月光,然后看到太阳本身,就等于认识善的理念了。然而,哲学家不应该留恋高处的幸福生活(认识善的理念),他得参加管理国家的工作,不辞辛苦,再回到洞穴中和囚徒们同吃同住。 要成为一个最好的管理人才,他们年轻时必须是战士,受过良好的体育和音乐教育,进一步还要学习算术,这个学科能够将灵魂引向真理。其次是几何学,再其次是天文学,接着还有和天文学成对的科学——关于和谐的声音的科学。所有这一切,都只是辩证法的预备课程,唯有辩证法才是最高的科学,它引导理智去达到事物的本质。“当一个人企图靠辩证法通过推理而不管感官的知觉,以求达到每一事物的本质,并且一直坚持到靠思想本身理解到善者的本质时,他就达到了可理知事物的顶峰了。”
第八卷主要对四种有缺陷的政体逐一加以评述。 有多少种不同类型的政治制度就有多少种不同类型的人格,政制产生于城邦公民的习惯,习惯的倾向决定其他一切的方向。四种有缺陷的国家制度分别是:第一种被叫作斯巴达和克里特政制,受到广泛赞扬,它主要的特征是好胜和爱荣誉;第二种叫作寡头政制,少数人的统治,在荣誉上居第二位,它以财产为衡量标准,崇拜金钱,有很多害处;第三种叫作民主政制,是接着寡头政制之后产生的,又是与之相对的,它最大的特点在于城邦中的人物性格多样性,做事随心所欲;最后,第四种是僭主政制,它产生于极端的自由,它是城邦最后的祸害。
柏拉图(公元前427年―公元前347年),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之一。柏拉图师承大哲学家苏格拉底(公元前469年―公元前399年),承前启后,同时他也是另一位古希腊史上很重要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的老师。他出身贵族,一生致力于哲学研究,以哲学为人生非常高理想。他的学习能力和个人才华令古希腊人折服并称其为阿波罗之子。他对世界的贡献除了哲学思想,有形的还要数雅典学院的创办。
第一卷 第二卷 第三卷 第四卷 第五卷 第六卷 第七卷 第八卷 第九卷 第十卷
《理想国》精彩阅读: 格劳孔:苏格拉底,你刚才说正义在各个方面都比不义强,你是真心实意想说服我们呢,还是想显得说服了我们呢? 苏格拉底:如果这取决于我的话,我愿意选择真正地说服你们。 格劳孔:可是,苏格拉底。你只是这么想,可并没有这么做。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存在着一种善,我们乐意要它,只是要它本身,而不是要它的后果。比如像欢乐,它是无害的,而且也不担负任何的后果,除了乐趣,还是快乐而已。 苏格拉底:没错,依我看,确实是存在这样的一种善的。 格劳孔:那么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善,我们之所以爱它既为了它本身,也为了它的后果。比如明白事理,视力好,身体健康。我认为,我们欢迎这些东西,是为了两个方面。 苏格拉底:是的。 格劳孔:你见到过第三种形式的善吗?例如体育锻炼啦,害了病要求医,因此就有医术啦,总的说,就是赚钱之术,都属这一类。说起来这些事都应该算是单调的苦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是有好处的。因此我们爱它们并不是为了它们本身,而是为了报酬,以及其他种种随之而来的利益。 苏格拉底:嗯,没错,是有第三种,不过你想说明什么呢? 格劳孔:那你说正义究竟属于第几种? 苏格拉底:我认为正义属于最好的一种。一个人要想快乐,就得爱它——既因为它本身,又因为它的后果。 格劳孔:不过,一般人可不是这样想的,他们认为正义是一件苦事。他们拼着命去干,图的是它的名和利。至于正义本身,人们是害怕的,也是想尽量回避的。 苏格拉底:我也知道一般人是这样想的。塞拉西马邱斯正是因为把所有这些看透了,所以才干脆贬低正义而赞颂不正义的。不过,我只能怪自己太笨拙,要想学他学不起来。 格劳孔:让我再说两句,看你能不能同意。我觉得塞拉西马邱斯是被你弄得晕头转向了,就像一条蛇被迷住了似的,他对你屈服得太快了。但是我对你所提出的关于正义与不正义的论证还要表示不满意。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不正义;它们在心灵里各产生什么样的力量;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报酬和后果我主张暂且不去管它。如果你支持的话,我们就来这么干。 我打算把塞拉西马邱斯的论证复述一遍。 第一,我先说一般人认为的正义的本质和起源; 第二,我再说所有把正义付诸行动的人都不是心甘情愿的,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不是因为正义本身善而去做的; 第三,我说,他们这样看待正义是有几分道理的,因为从他们的谈话听起来,好像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定义问题,也就是下面所说的,正义和不正义的“本质”,即后面所说的对心灵的“影响”。不正义之人日子过得比正义的人要好得多。 苏格拉底啊,你可别误解了,须知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满耳朵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议论,塞拉西马邱斯也好,其他各色各样的人也好,都是众口一词,这真叫我为难。 相反我却从来没有听见有人像样地为正义说句好话,证明正义比不正义好,能让我满意的。我倒真想听到呢!看来唯一的希望只好寄托在你身上了。 因此,我要尽力赞美不正义的生活。用这个办法让你看着我的样子去赞扬正义,批评不正义。你是不是同意这样做? 苏格拉底:没有什么能够更令我感到高兴的了。还有什么题目是一个有头脑的人愿意去讲了又讲,听了又听的呢? 格劳孔:好极了。那就先听我来谈刚才提出的第一点——正义的本质和起源。人们说:做不正义事是利,遭受不正义是害。遭受不正义所得的害超过干不正义所得的利。所以人们在彼此交往中既尝到过干不正义的甜头,又尝到过遭受不正义的苦头。两种味道都尝到了之后,那些不能专尝甜头不吃苦头的人,觉得最好大家订立契约:既不要得不正义之惠,也不要吃不正义之亏。 打这时候起,他们中间才开始订法律立契约。他们把守法践约叫合法的、正义的。这就是正义的本质与起源。 正义的本质就是最好与最坏的折衷——所谓最好,就是干了坏事而不受罚;所谓最坏,就是受了罪而没法报复。人们说,既然正义是两者之折衷,它之为大家所接受和赞成,就不是因为它本身真正善,而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力量去干不正义,任何一个真正有力量作恶的人绝不会愿意和别人订什么契约,答应既不害人也不受害——除非他疯了。因此,苏格拉底啊,他们说,正义的本质和起源就是这样。 说到第二点。那些做正义事的人并不是出于心甘情愿,而仅仅是因为没有本事作恶。这点再清楚也没有了。假定我们这样设想:眼前有两个人,一个正义,一个不正义,我们给他们各自随心所欲做事的权力,然后冷眼旁观,看看各人的欲望把他们引到哪里去。我们当场就能发现,正义的人也在那儿干不正义的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人都是在法律的强迫之下,才走到正义这条路上来的。 我所讲的随心所欲,指的是像吕底亚人古各斯的祖先所有的那样一种权力。 据说他是一个牧羊人,在当时吕底亚的统治者手下当差。有一天暴风雨之后,接着又地震,在他放羊的地方,地壳裂开了,下有一道深渊。他虽然惊了一下,但还是走了下去。 故事是这样说的:他在那里面看到许多新奇的玩艺儿,最特别的是一匹空心的铜马,马身上还有小窗户。他偷眼一瞧,只见里面一具尸首,个头比一般人大,除了手上戴着一只金戒指,身上啥也没有。他把金戒指取下来就出来了。 这些牧羊人有个规矩,每个月要开一次会,然后把羊群的情况向国王报告。他就戴着金戒指去开会了。他跟大伙儿坐在一起,谁知他碰巧把戒指上的宝石朝自己的手心一转。 这一下,别人都看不见他了,都当他已经走了。他自己也莫名其妙,无意之间把宝石朝外一转,别人又看见他了。这以后他一再试验,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隐身的本领。果然百试百灵,只要宝石朝里一转,别人就看不见他。朝外一转,就看得见他。 他有了这个宝物,就想方设法谋到一个职位,当上了国王的使臣。到了国王身边,他就勾引了王后,跟她同谋,杀掉了国王,夺取了王位。 照这样来看,假定有两只这样的戒指,正义的人和不正义的人各戴一只,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想象,没有一个人能坚定不移,继续做正义的事,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克制住不拿别人的财物,如果他能在市场里不用害怕,要什么就随便拿什么,能随意穿门越户,能随意调戏妇女,能随意杀人劫狱,总之能像全能的神一样,随心所欲行动的话,到这时候,两个人的行为就会一模一样。 因此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没有人把正义当成是对自己的好事,心甘情愿去实行,做正义事是勉强的。 在任何场合之下,一个人只要能干坏事,他总会去干的。大家一目了然,从不正义那里比从正义那里个人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每个相信这点的人总能振振有词,说出一大套道理来。如果谁有了权而不为非作歹,不夺人钱财,那他就要被人当成天下第一号的傻瓜,虽然当着他的面人家还是称赞他——人们因为怕吃亏,老是这么互相欺骗着。 这一点暂且说到这里。 如果我们把最正义的生活跟最不正义的生活作一番对照,我们就能够对这两种生活做出正确的评价。怎样才能清楚地对照呢? 这么办:我们不从不正义者身上减少不正义,也不从正义者身上减少正义,而让他们各行其事,各尽其能。 首先,我们让不正义之人像个有专门技术的人,例如最好的舵手或最好的医生那样行动,在他的技术范围之内,他能辨别什么是可能的,什么是不可能的,取其可能而弃其不可能。 即使偶尔出了差错,他也能补救。那就等着瞧吧!他会把坏事干得不漏一点马脚,谁也不能发觉。如果他被人抓住,我们就必须把他看作一个蹩脚的货色。不正义的最高境界就是嘴上仁义道德,肚子里男盗女娼。 所以我们对一个完全不正义的人应该给他完全的不正义,一点不能打折扣;我们还要给坏事做绝的人最最正义的好名声;假使他出了破绽,也要给他补救的能力。 如果他干的坏事遭到谴责,让他能鼓起如簧之舌,说服人家。如果需要动武,他有的是勇气和实力,也有的是财势和朋党。 在这个不正义者的旁边,让我们按照理论树立一个正义者的形象:朴素正直,就像诗人埃斯库洛斯所说的“一个不是看上去好,而是真正好的人”。因此我们必须把他的这个“看上去”去掉。 因为,如果大家把他看作正义的人,他就因此有名有利。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为正义而正义,还是为名利而正义了。所以我们必须排除他身上的一切表象,光剩下正义本身,来跟前面说过的那个假好人真坏人对立起来。让他不做坏事而有大逆不道之名,这样正义本身才可以受到考验。虽然国人皆曰可杀,他仍正义凛然,鞠躬殉道,死而后已;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坚持正义,终生不渝。这样让正义和不正义各趋极端,我们就好判别两者之中哪一种更幸福了。 苏格拉底:老天爷保佑!我亲爱的格劳孔,你把这两个人修饰得太好了!它们就像是参加比赛的一对雕塑艺术品一样。 格劳孔:我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我想,如果这是两者的本质,接下来讨论两种生活的前途就更容易了。所以我必得接着往下说。如果我说话粗野,苏格拉底,你就不要当成是我在讲,你得当做那是把不义凌驾于正义之上颂扬非义的人在讲。他们会这样说:正义的人在那种情况下,将受到拷打折磨,戴着镣铐,烧瞎眼睛,受尽各种痛苦,最后他将被钉在十字架上。死到临头他才体会到一个人不应该做真正义的人,而应该做一个假正义的人。埃斯库洛斯的诗句似乎更适用于不正义的人。 在他的心里耕出一条深沟,从而结出计划的果实。 人们说不正义的人倒真的是务求实际,不慕虚名的人——他不要做伪君子,而要做真实的人,他的心田肥沃而深厚;老谋深算从这里长出,精明主意生自这心头。他由于有正义之名,首先要做官,要统治国家;其次他要同他所看中的世家之女结婚,又要让子女同他所中意的任何世家联姻;他还想要同任何合适的人合伙经商,并且在所有这些事情中,捞取种种好处,因为他没有怕人家说他不正义的顾忌。 人们认为,如果进行诉讼,不论公事私事,不正义者总能胜诉,他就这样长袖善舞,越来越富。 他能使朋友得利,敌人受害。他祀奉诸神,排场体面,祭品丰盛。不论敬神待人,只要他愿意,总比正义的人搞得高明得多。这样神明理所当然对他要比对正义者多加照顾。所以人们会说,苏格拉底呀!诸神也罢,众人也罢,他们给不正义者安排的生活要比给正义者安排的好得多。 (格劳孔说完了,我心里正想说几句话,但他的兄弟阿德曼托斯插了进来。) 阿德曼托斯:苏格拉底,当然你不会认为这个问题已经说透彻了吧! 苏格拉底: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阿德曼托斯:最该讲的事偏偏还只字未提呢。 苏格拉底:我明白了。就像谚语说的那样:“每个人都应该站在自己兄弟的旁边。”他漏了什么没讲,你就帮他补上。虽然对我来说,他所讲的已经足够把我打倒在地,使我想要支援正义也爱莫能助了。 阿德曼托斯:废话少说,听我继续讲下去。我们必须把人家赞扬正义批判不正义的观点统统理出来。依我看,这样才能把格劳孔的意思弄得更清楚。做父亲的告诉儿子,一切负有教育责任的人们都谆谆告诫:为人必须正义。但是他们的谆谆告诫也并不颂扬正义本身,而只颂扬来自正义的好名声。因为只要有了这个好名声,他就可以身居高位,通婚世族,得到刚才格劳孔所讲的一个不正义者从好名声中能获得的种种好处。关于好名声的问题,人们还讲了许多话。 例如他们把人的好名声跟诸神联系起来,说诸神会把一大堆好东西赏赐给虔诚的人们。举诗人赫西俄德和荷马的话为例,前者说诸神使橡树为正义的人开花结实。 树梢结橡子,树间蜜蜂鸣。 树下有绵羊,羊群如白云。 他说正义者还有其他诸如此类的赏心乐事。荷马说的不约而同: 英明君王,敬畏诸神,高举正义,五谷丰登,大地肥沃,果枝沉沉,海多鱼类,羊群繁殖《奥德赛》XIX,109—113。。 默塞俄斯和他的儿子在诗歌中歌颂诸神赐福正义的人,说得更妙。 他们说诸神引导正义的人们来到冥界,设筵款待,请他们斜倚长榻,头戴花冠,一觞一咏,以消永日。 似乎美德最好的报酬,就是醉酒作乐而已。还有其他的人说,上苍对美德的恩赐荫及后代。他们说虔信诸神和信守誓言的人多子多孙,绵延百代。他们把渎神和不正义的人埋在阴间的泥土中,还强迫他们用篮取水:劳而无功;使不正义的人在世的时候,就得到恶名,遭受到格劳孔所列举的,当一个正义者被看成不正义者时所受的同样的惩罚。 关于不正义之人,诗人所讲的只此而已,别无其他。关于对正义者与不正义者的赞扬和非难之论,就说这么多吧! 除此之外,苏格拉底呀!请你再考虑诗人和其他的人关于正义和不正义的另外一种说法。他们大家异口同声反复指出节制和正义固然美,但是艰苦。 纵欲和不正义则愉快,容易,他们说指责不正义为寡廉鲜耻,不过流俗之见一番空论罢了。他们说不正义通常比正义有利。他们庆贺有钱有势的坏人有福气,不论当众或私下里,心甘情愿尊敬这些人。他们对于穷人弱者,总是欺侮蔑视,虽然他们心里明白贫弱者比这些人要好得多。在这些事情当中,最叫人吃惊的是,他们对于诸神与美德的说法。 他们说诸神显然给许多好人以不幸的遭遇和多灾多难的一生,而给许多坏人以种种的幸福。求乞祭司和江湖巫人,奔走富家之门,游说主人,要他们相信:如果他们或他们的祖先作了孽,用献祭和符咒的方法,他们可以得到诸神的赐福,用乐神的赛会能消灾赎罪;如果要伤害敌人,只要化一点小费,念几道符咒,读几篇咒文,就能驱神役鬼,为他们效力,伤害无论不正义者还是正义者。 他们还引用诗篇为此作证,诗里描写了为恶的轻易和恶人的富足,名利多作恶,举步可登程,恶路且平坦,为善苦登攀。以及从善者的路程遥远又多险。 还有的人引用荷马诗来证明凡人诱惑诸神,因为荷马说过: 众人获罪莫担心,逢年过节来祭神,香烟缭绕牺牲供,诸神开颜保太平。 他们发行一大堆默塞俄斯与俄尔甫斯的书籍。 据他们说,默塞俄斯与俄尔甫斯是月神和文艺之神的后裔。他们用这些书里规定的仪式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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