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奇迹》是卡森的绝笔之作,在其逝世后出版。在本书中,卡森讲述了她和她的甥孙年幼的罗杰一起在缅因州的海岸、树林、旷野探险和观察自然的经历和体验。讲述了如何培养一个孩子观赏植物、动物、星月、云彩,倾听虫鸣鸟唱,如何丰富和锐化我们久已迟钝的感官和审美能力。
《万物皆奇迹》是卡森文笔最为优美的一部作品,全书文字不多,但却将她一生所信仰的环保哲学,做了最充分和诗意的表达,那就是对自然之力的敬畏,对自然之美的惊叹,这是卡森毕生思想的“心经”。
序
不敬畏所有生命,
就不是真的道德
我可以毫无犹豫地说,在我的“生命意志”(will-to-live)中,存在着两种渴望:一种是提升生命意志的渴望(这可称之为求乐的渴望),也存在着消灭恐怖和伤害的意志的渴望(这可称之为避苦的渴望);同理,在我周围的所有生命意志中同样也存在着这些渴望,不管它自己是否能表达我所理解的东西。
因而,伦理学必须像敬畏自己的生命意志一样敬畏所有的生命。在这里,我已经获得了道德的根本原则。那就是:善是保存生命、促进生命,恶是伤害生命、压制生命。
……
只有当一个人自我约束、遵守帮助一切他能够救助的生命的原则,只有当他摆脱了伤害任何生命的方式,才是真正具有伦理观念的人。他不会去怀疑,这种生命或那种生命本身的价值是否值得同情,也不会去质问这种生命或那种生命是否具有感觉能力。对他来说,只要是生命就值得去奉献爱意。他不会从树上摘下半片叶子,不会践踏美丽的花朵,并且会小心谨慎不踩死路上的虫子。如果他要在夏日的灯光下工作,他宁愿紧闭窗户,呼吸沉闷的空气,也绝不愿意看到断胳膊少腿的飞虫一只又一只掉落在他的桌子上。
如果他在一场暴风雨之后漫步在街道上,看见一只毛毛虫搁浅在那里,他会可怜它不能钻入湿漉漉的泥土而必将在阳光下晒干,他会帮助它从危险重重的石头上回到葱翠的草丛中。当他路过一个地方看到一只昆虫掉进了水池,他会抽身摘片树叶,悄悄地垫在它下面,以便它能爬出来自救。
他不怕因为多愁善感受到嘲笑。每个真理在最初都会成为被奚落的对象,这是真理的命运。今天,大张旗鼓、坚定不移地宣称敬畏每一种形式的生命是一种理性伦理的强烈要求。当人们惊讶不已于长期以来,人们不认为伤害生命与真正的伦理学是自相矛盾的时候,这一天终将来临。不把责任延伸到每一个生物,这样的伦理学是不合格的。
作为一种带有理性特征的敬畏生命的伦理学,其哲学的一般观念或许并无魅力。但这种伦理学可能是唯一完整的思想。只有“同情”还太狭隘了,它不能作为伦理学的基本要素起到知识表达的作用。敬畏生命还指出,应该分享对生命意志的体验,要成为伦理学,就要分享对所有生命意志的境遇和对全部体验的渴望,感受它的快乐、愿望、对完美的追求。
虽然“敬畏生命”这个词汇听起来也许不太生动、不切实际,但它所表达的内容是那些曾经在某个地方被思考过但却从未被人所掌握的某种思想,它要求要对活蹦乱跳的生命承担彻底的责任。就像水中的螺旋桨推动着船前行一样,敬畏生命也这样驱动着人们前行。
敬畏生命的伦理,出于内在的必然性而产生,它不会寻找各种借口,也不会被这一主张可能带来的现实后果而阻挡。在这个已经是道德的人身上,敬畏生命和为了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存在而自我牺牲生成了一种意志,这个事实本身就对这个世界有价值。
在我这里,我的生命意志已经认识到存在其他的生命意志,产生了与其自身统一起来的向往,成为普遍一致的渴望。为什么生命意志的这种体验只能在我这里呢?是由于我已经能够反思整体的存在,还是由于生命意志的进化始于我这里?
我只能抓住这样的事实,即生命意志在我这里出现,好象它准备与其他生命意志成为一个整体。这个事实有如一束光明,令我豁然开朗。我不在纠结于客观世界的真实本质,我将不受这个陷阱的牵绊,不再像笛卡尔、康德所遭遇的一样。通过敬畏生命,我把目光转向这个骚动不安的陌生世界。如果我拯救了一只落入水池中的昆虫,那么它就获得了重生,这个生命意志的自我冲突再次获得了化解。无论什么时候我的生命以任何方式给其他的生命获得重生,我的永恒生命意志就体验到了与其他永恒生命意志的统一性,因为所有的生命皆为一体。我便拥有了一种热诚,它使我免于在生命沙漠中产生死亡的渴望。
当思想把自己看作是对终极的思想,它便是宗教了。敬畏生命的伦理是犹太伦理对于哲学的表达,是直达宇宙的形式,被视为必要的理智。
关于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敬畏生命给了我们什么教益呢?
无论何时,我伤害任何一种生命,我都必须弄清楚这种伤害是否有必要。
那些在动物身上做实验或做药物测试的人,或者那些用疫苗给动物注射的人,他们的目的也许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结果来帮助人类,但不应该把这种想法当成是一种普遍的观念,即他们这些可怕的做法追求的是功利的目的。在每种不同情况中,都要思考一下牺牲动物去拯救人类是不是真有必要,这是实验者的责任。他们应该充分考虑到尽可能减轻动物所遭受的痛苦。在科学机构中,为了节省时间,减少麻烦,通常对动物使用麻醉剂,他们用这种方法犯下了多少暴行!当动物遭受严刑拷打,备受折磨,却只是为了测试学生的众所周知的科学知识之时,又犯下了多少罪恶!作为科学研究的受害者,动物以其承受的痛苦对人类的体验提供了这样的服务,这种真实的情况本身就在动物和我们人类之间形成了一种新的关系,我们受惠于动物的牺牲,因而我们就对它们产生了新的义务。当我帮助一只昆虫逃离苦海时,我所做的是试图消除我们对那些动物犯罪所产生的罪恶。
无论何地,任何被迫为人类服务的动物,他们由此而忍受的各种痛苦都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关心。任何人都不应该出于不负责的态度而使动物遭受痛苦,相反,他应该去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任何人都不应该认为只要是“与己无关”的动物,就要从它们身上谋取最大利益的思想。任何人都无法逃避他的责任。当还存在恶待动物的情况时,当屠宰场的流水线上的动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却无人留意时,当还存在如此之多低劣的屠宰场时,当我们的橱柜藏着那么多遭受宰杀的动物的毛皮时,当动物还忍受着没有良心的人所施加的闻所未闻的痛苦时,或者当把它送给孩子们做令人可怕的游戏时,我们所有的人都有罪,必定遭到谴责。
我们会为我们赤裸裸的表现而感到震惊,感到罪恶,我们也会为人类施加给动物的那么多痛苦而深深震动,这让我们会反省其他生命比我们更加“理性”。
现在,他们(它们)以自己的悲惨境遇突然之间把我们揭露出来,他们不想继续遭受这种现状。或许,他们对我们越来越陌生,但他们才真正接近于我们原本的立场。我们每个人套在自己脸上的不同于其他生命的面具,现在已然滑落。我们现在才明白,我们不可能使自己与我们周围生生不息的生命王国断然分开!
敬畏生命的伦理迫使我们每一个人要从与我们共生的沉默者——即各种生命中得出结论,或者从他们的境况中剔除我们自认为最能感受一切的傲慢看法。这有助于提高我们对周围生命所体验和忍受痛苦的警觉,这激励着我们投身于帮助其他动物的行列,减轻他们遭受我们所施加的巨大痛苦,使之脱离那些不可思议的恐怖之地和无尽苦海。
阿尔伯特·施韦泽 (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
蕾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1907-1964),美国现代著名的博物学作家。先后出版了《在海风下》《环绕我们的海洋》《海滨的生灵》,组成了超级畅销的“海洋三部曲”。连续80周占据《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之后更以《寂静的春天》引发了现代环保运动,极大地改变了美国和全世界的环境观念。
冷雨夜行
记得,一夕秋雨,风露披漓。
我用毯子包着二十个月大的外甥罗杰,一起去海岸。
目力所及的海天之际,一线白浪如山,虽隐隐绰绰却作雷霆巨响,奔涌而至时,化作一抔抔泡沫。
我俩忘我地对着海大笑,这婴孩是头一次见识汪洋的恣肆,而我和海已缱绻了
半生。
不过,我俩都感到同样的兴奋,因这天水四围的黑暗与狂莽。
转过天来,抑或是两日后的夜晚,我抱着罗杰,又徇然至此,已无冷雨,但风仍萧瑟,浪仍镗嗒。
就如置身鸿荒之中,唯独我们手里的电筒,射出一道暖黄的光来。
我们那夜的野足,为的是寻找一种小生灵,幽灵蟹,其色如沙,腿脚伶俐。
罗杰白日间就见过,但这些小蟹却喜夜行,无风之夜,它们沿着潮线挖洞蛰伏,盼着来潮带它们回海。
看这强韧而又脆弱的小生灵,求生于海神的摇撼之下,让我有种哲理上的感喟。
我的眼睛可是长在头顶上,虽然左右手大小不一样,但能把小海龟拖进洞里。
当然,我不会设想小罗杰这次还和我有同感,能看到他喃喃地叫着“幽幽”,去四处挖蟹,就很好了。未离襁褓时,罗杰已经喜欢上这荒蛮却素朴的世界,不会害怕风飚雨骤、暗夜潮声。
这绝不是哄悦小孩的常例,不过,如今我和四岁多的罗杰仍然能一起在这片世界中探奇冒险,就像他在襁褓时一样,这真好。
不论是昼是夜,是风是静,我俩都能一起分享大自然的殊胜,而不必我谆谆
教诲。
北方的雨林
我在这片缅因州的海边度过幽幽夏日,那里有我的海滩和树林。
蜡杨梅、刺柏、越橘抢滩似地,生在海边的花岗岩带的边缘,从那开始,海岸缓缓升高,抬升成一座小山,云杉和冷杉蓊郁
芳馥。
山脚下,杂生着北方的植被,如蓝莓、鹿蹄草、鹿蕊、御膳桔,在一面云杉茂密的山坡后,有条遍布蕨类、山岩匝地的溪谷——野树谷,那里有仙履兰、木百合,垂着七筋姑的芊芊柔条,和绛蓝的浆果。
每逢罗杰远来,我俩都要畅游于那片山林,我并没意识到我叫的那些草木鸟兽的名字,也不讲解它们如何生息,只是告诉罗杰邂逅这一切有多快乐,让他注意到这儿啦那儿啦,就好像和一个大人一起分享我的发现。
然而,让我惊诧的是,后来罗杰把这些名字记得那么深,他看见我拿着的植物,立刻认了出来,“噢,是御膳桔,蕾切尔姨妈喜
欢的。”
“是刺白(刺柏),那绿果果不能吃,是给松鼠吃的。”
我想,除了和玩伴一起穿林过岗、探奇发现,没哪种力量能把这些名字深深刻在一个孩子的头脑中。
同样,罗杰也认识了贝类。
在岩石崚嶒的缅因海岸中间,我恰好有这么一块三角形的海滩。
滨螺、香螺、贻贝,一岁半的罗杰竟然都能含含糊糊地说出名字,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记住的,我只知道,从没刻意教过他。
我让罗杰分享小孩们通常被禁止的快乐,要体验这些乐处,总是要费点事儿:占用孩子睡觉的时间,会让他们沾上泥污,弄湿衣服,弄脏地毯……
我却让罗杰和我一起,黑着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一轮满月西沉,沉到海湾的远岬,月光点燃了沧海,闪着银色的火焰,海岸的岩石,碎钻般闪烁,好似嵌在石间的云母也被月光点亮。
此番情景,定然会像照片一样永葆于他心中,他绝不会记得曾经少睡了一觉,而忘记如此绝美的夜晚。
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他所记得的去年夏天里,那个满月朗照的夜晚。
他静坐在我膝上,看着天、海、月亮,呢喃地说:“能来这儿,真高兴。”
我一直觉得,在细雨淅沥的时候,徜徉在林间是最美的。
缅因的丛林显出从未有过的鲜活。
常绿的松柏针叶上鎏了一层银,蕨类蓬勃如热带的植被,每一片叶尖上都噙着一滴晶亮的露珠。
斑斓诡异的菌菇从腐土中钻出来,染着芥末黄、杏黄和猩红的颜色,就连地衣和苔藓也青嫩如斯、泛着银光。
我如今明瞭,即便在这阴郁的日子里,大自然也为孩子们预藏了一些奖赏。
罗杰虽然没有说话,但他对雨天的反应提醒了我,应该去那片湿透的林子里去走走了。
那几日的雨雾氤氲,使得窗上碎珠常满,望不见海湾,也不见捕龙虾的渔人来布陷,亦无鸥鸟翔集,连松鼠都没了踪迹。
很快,我这农舍就装不下一个好动的三岁孩子了。
“走吧,去树林转转。”我说。
“没准儿能碰见只狐狸,或者小鹿什么的。”
我们就穿上黄雨衣戴上雨帽,欢欣雀跃地出去了。
我一直喜欢地衣,它们能把所生长的地方变得如同仙境:给岩石镶上银边,仔细看每一株的结构,奇异如海中生灵的骨骼、犄角或甲胄,我高兴地看见罗杰也惊诧于雨水润泽之后,地衣简直脱胎换骨。
林间的小路覆满了所谓的鹿苔,实际上也是地衣之一种,在幽绿的林间画出一条银灰色的小径,就好像有了年头的客厅地毯上的踏痕,鹿苔也从小径上溢出,蔓到别处。
天气干燥时,这些地衣消瘦萎靡,踩在脚下,十分脆弱。
而现在,如海绵般吸足了水,变得厚实而有弹性。
罗杰着迷它们的纹理,跪下去用滚圆的膝头来感觉它们,又在铺满地衣的小径中欢欣雀跃、上蹿下跳,我俩就在这里玩圣诞树
游戏。
新生的云杉,高高矮矮,最小者就如罗杰的手指长。
我在草丛里指出那些最幼嫩的云杉苗,“这一定是松鼠们的圣诞树。”我说,“尺寸刚好。在平安夜里,红松鼠会来挂上小贝壳和铃铛,用苔藓丝缠绕松枝,做各种装饰,接着白雪飘落,覆满松枝,雪花闪烁,到了早上,松鼠们就有了一棵美丽绝伦的圣诞
树了。
而那一株略小的嘛……或许是某种甲虫的,略大的那株或许是属于野兔或旱獭的。”
这个游戏只要一开始,就要在这条林间小路上贯彻始终,自打那之后,罗杰常常对我大喊:“别踩着圣诞树了!”
丰盛的美景
孩子的世界是新鲜、美丽,充满奇妙和惊
喜的。
而我们中的大部分,所谓的世事洞明者,感受美和敬畏的本能,早在长大前就已暗淡,甚至磨灭了。
如果我的话能让美善仙女听到,我会恳请她,在她给所有孩子主持洗礼时赐予他们一件礼物,那就是一生都不会磨灭的好奇心,让他们能够抵抗成长的岁月中遇到的一切厌倦和无聊,一切对偏离了我们力量本源之物的沉溺。
如果一个孩子没有得到仙女的恩赐,就需要有个大人陪着他分享,这样就能存续他天生的好奇心。
陪他一起重新发现我们生息的世界有多好玩、多惊喜、多神秘。
可父母们经常心有余而力不足,一面是孩子饥渴而敏锐的眼神,另一面却是万物纷纭的自然,栖居着这么多迥异陌生的生命,没办法简化成井然的条理和知识。
他们最终会沮丧地说,“我怎么能给孩子上自然课呢,我自己还看不出这只鸟和那只鸟有何差别呢。”
我真的相信对孩童和教导他们的父母来说,远为重要的不是知道,而是感受。
事实是知识和智慧的种子,但情感和印象才是这种子生发的沃壤。
童年是培育这沃壤的时期,一旦孩子的情感被激发起来,他们就会对新奇未知感到美丽和振奋,会感受到同情、珍惜、羡慕和挚爱,并由此去探知激发我们这些感情的
事物。
一旦有所知晓,那意义必会久久存留。
要紧的是,我们要为孩子的求知铺好路,而非在他们尚未激起求知欲的时候,用乏味的事实来填鸭。
如果你是一个对自然兴趣淡薄的家长,你还是可以为孩子做很多,不论你身在何处,所拥丰寡,你都可以陪孩子观赏天空,朝晖夕阴,云兴霞落,星河璀璨。
你们可以听林莽之风深沉庄严,檐下之风嘤咛唱和,心随风远,如得解脱。
你也可以任雨点滴落脸颊,想象它们每一滴都经历千山万水,从遥远的海中蒸腾而上,在空中飘行千里,最后落向大地,落向你。
即使你一直居于都市,你也可以在公园或高球场里看见迁飞的鸟群,四季的
更替。
甚至在厨房窗下的一撮尘土里看见种子的萌芽,和孩子一起沉思其中的神奇。
和孩子探索自然实际上就是要对周围的一切变得敏感。
用你的眼耳鼻舌指尖去感受,疏通已经淤塞的感官。
我们的知识大多来源于视觉,但我们的双眼却常常视而不见。
要澄澈双眼去发现美,就要问自己,“为什么我以前从没发现?如果我从没发现会
怎样?”
躺在星光下
记得一个夏夜,我才忽然强烈地意识到这
一点。
那是一个无月的晴夜,我携一朋友散步,一直走到一个平坦的半岛,远远伸向大海,几乎是一个被海水四合的小岛。
天际是如此遥远缥缈,我们躺在地上看苍穹如墨,星群璀璨。
夜如此静谧,都能听到海口外暗礁上浮标的响声,还有遥远海滩上依稀的人声,远舍里的一两点灯火,除此,似乎已身处无人的旷野洪荒,只有群星与我俩同在。
从没看见星空如此美丽,银汉流贯,星座鲜明,地平线上孤悬着一颗熠熠的行星。
偶有流星划过,燃尽在大气层中。
我感到此情此景好像百年才得一见,抑或是一代人中才有幸邂逅一次,我想象,这弹丸之地为此挤满了观众。
但实际上这样的夜晚司空见惯,于是家家灯火明亮,但却没人想到头顶之上大美
无限。
因为人们觉得这样的夜晚年年可见日日可见,但实际上却是视而不见。
何不跟孩子一起分享这样的经历,心鹜寰宇、神游太虚,即便你说不出一颗星星的名字,你仍然可以歆享这宇宙之美,思索、探寻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