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寻书》包括“拣叶书园”、“鱼庵书话”、“书话识小”、“读凤心解”、“蠹鱼漫记”、“纽约寻书”六辑,是作者赴纽约期间所写读书随笔,既具纽约风情,又多书林掌故。纽约旅次,时光变幻虽仅一个四季,但作者在异国孤旅中信手写就的文章,读来让人如饮甘露,回感绵远。
《纽约寻书》虽绝大多数于纽约涂就,但其内涵,却是对现当代文坛、文人、文化风格的点评。于他人书页中拣读,评辛辣过往故事;话各经典篇章,解爱书之人心情。
随书附赠版(插)画别册,别册与书相呼应,颇具阅读和欣赏美感。
瓦楞纸函套,精装装帧,封面为布面烫金,经典雅致。
《纽约寻书》:
远游无处不销魂
好像是去年岁尾吧,在报端读到永玉老人的一封信,说他年内要出三书。仅隔数月,便从纽约书肆买来了《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焚香沐浴,择一雨天的清晨开始拜读,一直读到细雨打湿了黄昏。
一九九一年的春天和夏天,六十七岁的画家曾有法国和意大利之行,这《纽约寻书》记叙的,就是这两次丰富的艺术旅程。我们借着这位天才诗人和画家的两支彩笔,仿佛真的来到了梵高故里屋外走蛙式,真的呼吸到了罗马黄昏那醉人的异国气息。
“远游无处不销魂”。更何况远游者是一个有着“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的情感丰富的艺人。当画家支起画架,安顿好三脚凳,在塞纳河畔、翡冷翠街头,描绘起那一如梦境的景致时,回荡于心底的,常常是故国一位远古诗人那令人肝肠寸断的词句:“华实蔽野,黍稷盈畴。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遭纷浊而迁逝兮,漫逾纪以迄今……”
看遍了世间的陵谷曼衍,历尽了七八年就来一次的精神晃动,他的行囊里装满了太多太多的故事,所以,尽管在记游,思绪却挣脱了时空的羁束,一切的情感、际遇、知识……无不纷来笔底;臧否时事、粪土人物、舒展心肺,多的是“楚王台榭空山丘”的历史感,多的是令人应接不暇的妙语珠玑。
永玉是赤子。“家乡的河流失了我,我也失掉了家乡的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却道出了几多挚爱、几多辛酸苦水。
永玉是智者。那诙谐的语言,幽默的故事,每每令人捧腹,但大笑之余,却让你若有所思,排遣不掉的,是那并不遥远的荒唐的过去。
永玉是凡夫。在纽约、华盛顿、哈佛校园内看到草地上的松鼠,在墨尔本看到地上散步的鹦鹉,在意大利、巴黎看到满地的鸽子,他也习惯于问“为什么不捉起来呢”这一非常东方化的问题,但他终于能够面对一只对人类充满信任的金丝雀而感到深深的惭愧。我们要说,应该惭愧的,岂止是黄永玉自己。
永玉是浪人。“把衣冠蝉蜕,濯足沧浪。无聊且酌霞觞,唤几个新知醉一场”,是他的真实写照。唯一的区别,是他只嗜烟斗,杯中物却从不沾唇。“从今后,伴药炉经卷,自礼空王”,倒像是从来如此。
女儿小时候曾对他说:“爸爸,你别老!你慢慢老吧!”
永玉说:“她都大了,爸爸怎能不老呢?”
我知道,永玉永远不会变老,我从他那大块大块的色彩织就的画中,分明读到了热烈,读到了年青。当我沉吟痴迷于永玉那扇永远的窗口,不老的永玉可能又拎起了他的三脚凳,唱起了“杜鹃随我到天涯”。那么,就让我们期待着他的下一个故事。
画眼情心
自古以来,中国就讲究诗书画不分,所以身为画家而能写得一手妙文,也就毫不足奇。像黄永玉,像韩羽,像叶浅予,不都在写作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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