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以真实而朴素的语言讲述了自己在哈佛大学法学院第一年动荡不安的亲身经历,从最初开学报到会见自己的“敌人”,作者充满着对缤纷而繁复的法律世界感到的新奇感及对才气焕发的同侪所抱持的惊叹之情,到初期懵懂之间如何爱上了法律,法学院的阴暗面也逐渐显露出来,一种中庸的平衡之道取代了最初的狂热。在这段时间里,作者遭受了种种挫折,长期以来的自我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在作者的眼里,全世界的人都对他失望透了。接着,法学院的考试序幕逐渐揭开,面临繁重的考试,神经紧绷的状态让作者无法安眠,既有成功的欲望,又有失败的恐惧,就在这样一种兵荒马乱中,干涸枯竭的作者,度过了法学院的第一个学期。第二学期,作者已经是半个旧生了,原本的惶恐忧惧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意兴阑珊的无聊感,从前盲目的战斗活力也已消失,换来的是沉稳的生活规划。在一种相对的平淡中,作者的法一生活正式落下帷幕。
全书中,作者不单讲述了自己的法一生活,更多的是阐述自己的思考,对法学院的思考,对教育的思考,对自身的思考,这些思想直白而凛冽地表述在字里行间,引其读者的反思。
史考特·杜罗(Scott Turow),斯坦福大学英美文学硕士。毕业后留任英文系讲师,教授文学创作,课余喜欢信笔涂鸦。
因为在写作过程中遇到许多法律问题。他逐渐领悟到法律不是特权阶级玩弄的把戏,它其实与一般民众的生活息息相关。无论是结婚、租房子,还是买车,都离不开法律。
于是,他选择进入哈佛法学院深造,第一年课业结束旋即完成本书。书一出版就造成轰动,受到媒体热烈讨论,不仅成为全美畅销书,也成了法学院学生必读的圣经。书中对教育本质的探讨,值得关心教育的人深思。
后来,他以《无罪的罪人》一书,荣登《纽约时报》畅销排行榜第一名,也改编并拍成电影,由哈里森·福特主演。
会见敌人
九、十月 如何爱上法律
十、十一月耻辱
十二、一月 考试的序幕揭开
二、三月 蒙混过关
四、五月落幕前的考试
收场
后记
新版后记
九、十月 如何爱上法律 1975年9月8日 (星期一) 在动身上学之前,草草记录一笔。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从现在起,正式地迈入法学院的生活。处处可 见陆续返校的学长学姐,各组的课程也将逐渐展开。这学期的课包括合同 法、民事诉讼、刑法以及侵权行为。后两门要上一个学期的课,在1月时进 行考试;合同与民讼,要上一整年。到了第二学期,除了这两门课外,还 有财产法和一门选修课。已有所闻,今天的刑法与合同法,将和先前“见习”的法律技巧课大 不相同。法学院的标准课程,都以分析性为主,不仅仅是指导你应该如何 如何。当然,正式课程是要打成绩的,并且上课的老师都是教授级的;学 生就是每一组的一百四十个,不会像技巧课那样再拆成好几个小组。最令 人担忧的,是授课都采用苏格拉底式的问答法。这种对话式的授课法,早在申请学校时就听说过。抱着既期待又好奇 的心,想早点一探究竟。先前戴维带着我参观校园时,曾把同学对苏格拉底教学法的普遍反应 言简意赅地描述过。当时,他一栋一栋地介绍建筑,除了名字之外,还告 诉我许多相关的事件。走到朗德尔大楼前,他步上阶梯,指着几根花封圆 柱,它们与屋顶交接处,刻着几个名字。“这就是朗德尔大楼,”他说:“哈佛法学院最大的建筑。除了四问 大教室外,高层楼都是法学院的图书馆,藏书量全世界首区一指。”“此建筑是为了纪念克里斯多弗·哥伦布·朗德尔,19世纪末的法学 院院长。使他声名远播的成就,就是发明了苏格拉底式的问答教学法。”戴维缓缓地把手放下,望了望大楼,然后郑重地说了一句:“愿他永 不得超生!”苏格拉底法在哈佛法一的课程,密集地被采用,把HLS与其他法学院的 差异清晰地凸显了出来。根据我教书的经验,要把超过三十个学生的课用 讨论的方式进行,根本不可能成功;大班唯一的选择,就是讲演式的教学。但现在,HLS的苏格拉底主义,竟然要引导一百四十个同学进行对话式讨 论。大体而言,苏格拉底法的过程如下:教授出奇不意地抽点一名同学,比方说叫做琼斯,通常会叫他开讲当天的案例,把相关事项做案例摘要; 然后,充当苏格拉底的教授会针对摘要穷追猛打不停地提出问题,迫使琼 斯把观点阐述得更清楚。比方琼斯说,案例中的法官发现合法的合同已遭 侵害,他就必须把哪个条款以及为何违反规定交代得明明白白。随着讨论 的进展,问题会愈来愈细。如果琼斯无法作答,教授就会让其他人发表意 见;虽然此刻仍有可能随机点名,但多半都会开放给同学,谁抢先举手,谁就取得发言权。被点到的同学,或与教授进行另一波你来我往的问答,或仅仅针对琼斯答不出来的问题发表意见,然后让教授继续质问琼斯。然而,每个教授实际演练此套教学法的方式各不相同,说上述过程是 标准版本其实并不恰当。有些教授从来不叫学生开讲案例,直接就进入细 节问题的讨论。有些教授拷问同学的时间不长,一个人大约只有30秒钟; 但也有些教授,一旦点到某个倒霉鬼,整堂课都会对他穷追不舍。当然,有些老师比较仁慈,习惯于一问一答,不会再针对同学答案的瑕疵,进一 步追问;不过那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老师都以同学的回答为本,稍稍 做个说明,然后就再丢下一系列可怕的问题。不管细节如何,对于苏格拉底教学法的实施,怨声载道。像拉尔夫·纳德尔,就称这种教学法为“只有一个人能玩的游戏”;而一代接着一代 无以数计的学生,频频对朗德尔院长发出恶毒的诅咒。法律技巧课的彼得 学长也曾警告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在一百四十个你想留下好印象的 同侪面前力图表现的压力实在不好受。无视学生的苦痛与抗争,教授们个个乐此不疲;即使在法学教育其他 话题上展现出自由、激进风格的教授也不例外,纷纷为苏格拉底法辩护。他们认为,透过苏氏教学法,同学可以熟悉法律界的术语,养成抽丝剥茧、追根究底的好习惯,而这对于律师而言,是个很重要的分析模式。至于我,只担心在公众面前曝光的感受。无论是好是坏,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