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是一场旅行,亨利的旅程肯定比常人的更加迂回,患有慢性时间错位症的他,会不知不觉地游离在时间之间。
他以为他在二十八岁时是第一次遇到二十岁的克莱尔,而克莱尔却说:"我从小就认识你了";和克莱尔结婚多年后,亨利又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童年,而这次遇见的却是六岁的克莱尔。
因为那些不由自主的消失,亨利会亲眼目睹幼小的自己一遍遍遭遇那些过往,而他却只能旁观、重复品味那些快乐、悲伤和痛苦。
可是在时间的正常旅途中行走的克莱尔呢?她被丈夫远远抛在后面,焦急地渴望着爱人能早日回到身边。克莱尔虽然拥有时间,却只能通过触摸亨利,来触摸时间。
是什么过滤着这对恋人炙热的爱意,又是什么推动他们在复杂交错的命运中勇敢地探索,终于让时间在爱面前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一曲高昂的爱的颂歌,是一程常人不可思议的浪漫之旅。这像是一本科幻小说,却洋溢着浓浓的诗意。这像是一本爱情小说,却饱含了信念与时空的哲理,让人联想到文学大师马尔克斯的巨著《霍乱时期的爱情》。
奥德丽·尼芬格和马尔克斯一样,他们试图告诉我们,在如此崇高的爱情里,没有悲剧可言,也永远不会被任何限制所困。--《华盛顿邮报》
一首爱战胜了时间的高昂颂歌。--《芝加哥论坛报》
一个科幻的假设造就了一个荡气回肠、极具原创性的爱情故事。--《人物》杂志(年度十佳好书)
一个充满灵性的故事……尼芬格在她的时空镜厅里玩得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纽约客》
感人至深,叙事精准……尼芬格犹如战地记者一般,屹立在逐渐拉开帷幕的战场边,笔触清晰、坚定却又超然。--《今日美国》
这是患有某种怪异的疾病(不时进出时空)的迷人男子,和深爱着他的女人之间的奇特故事。故事的发生地--芝加哥在作者笔下熠熠生辉。--《旧金山纪事报》
与表面所呈现的相反,《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是个非常古老的爱情故事:摇晃、性感、不可思议……但当它被独具魅力的方式重述之后,依旧百看不厌。--《泰晤士报》
不可思议的爱情,不可思议的小说。--毕飞宇
带着这本书上路,记住中心思想:时间和爱情相比,后者才是终极真谛,这样,你才有资格在这个时代发誓:永生永世。--毛尖
神奇和感动,这两种体验融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让人心神摇曳。《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就能让人有这样的感觉。--洁尘
奥德丽·尼芬格(Audrey Niffenegger),视觉艺术家,也是芝加哥哥伦比亚学院书籍与纸艺中心的教授,她负责教导写作、凸版印刷以及精美版书籍的制作。曾在芝加哥印花社画廊展出个人艺术作品。二〇〇三年,尼芬格出版了第一部小说《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引起轰动,售出四十多国版权,三年多时间里始终列于美国亚马逊排行榜前一百位,被英国《卫报》评为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百本书之一,成为超级畅销书,其同名电影于二〇〇九年在美国上映。二〇〇九年,尼芬格第二部小说《她的镜像幽灵》以著名的伦敦海格特墓园为背景,借由两代双生子的奇特纠结,再一次讲述了一段深情不弃的爱情故事,其文辞婉转细腻,令人难以释卷。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 1
引 子
克莱尔:被丢下的感觉真艰难。我等着亨利,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他一切可好。做等待的一方,真艰 难。
我尽量让自己充实。那样时间会过得快一 些。
我独自一人入睡,独自一人醒来。我经常走动。我工作到精疲力
竭。我注视被一整个冬天的积雪覆盖的垃圾,随风飞舞。除非你停下
来想这件事情,否则一切都依旧单纯。为何缺席总让爱意更 浓?
很久以前,男人们出海,女人们为之守候,伫立海边,搜寻天际
的轻舟。现在,我等着亨利。没有任何预兆,他就这么不情愿地消
失了。等待的每分每秒,都仿佛经年累月般漫长。每个微小的时刻,
如同玻璃沙漏里的细沙,缓慢而透明,每个微小的时刻,我都能看
见,它们无穷无尽,汇聚成漫长的等待。但为何他的离去,我总无法
相 随?
亨利:感觉如何?感觉如 何?
有时,像是瞬间的走神,接下来,你突然意识到捧在手中的书、
红色棉布格子衬衫和上面的白色纽扣;意识到挚爱的黑色牛仔裤、栗
色的就要磨破的袜跟;意识到起居室、厨房里即将鸣笛的水壶:所
有的一切瞬间幻灭了。只剩下你像只赤裸的松鸦,独自兀立在乡间无
名沟渠的齐踝的冰水中。你等了一分钟,或许还能突然重返书边,重
返你的家之类的地方,经过大约五分钟的咒骂、颤抖和想让自己立即
消失的绝望,你开始漫无目的地前行,而最后总会遇见一座农舍,那
时,你可以选择偷窃或选择解释。偷窃有时会让你被捕,解释则更加
冗长无味,因为解释免不了说谎,有时同样会锒铛入狱。天下还有更
倒霉的事 么?
就算躺在床上半梦半醒,有时也感到自己猝然站立,你听见血液
涌进大脑,体验坠落时晕眩般的刺激,犹如芒刺在背,随即,手脚也
没了知觉,你又一次不知身在何处了。即使稍纵即逝,你觉得应该有
2 | The Time Traveler 's Wife
时机抓住些什么,你的手臂也曾用力挥舞过(结果往往伤了自己,或
损坏了房间里的贵重器物),然后你就滑到一九八一年八月六日星期
一清晨四点十六分,滑到俄亥俄州雅典市第六汽车旅馆那铺着深绿色
地毯的走廊上。你的头一下子撞到某扇房门,于是里面的客人——
一位来自费城的蒂娜·舒曼女士,开门后一阵尖叫,因为一个裸体男
人正晕倒在她的脚下。你终于被一阵吵闹搅醒,却发现自己躺在郡立
医院的病房里,门外一名警察正用他破旧的、充满杂音的晶体管收音
机,收听费城人队的棒球赛事。老天开眼,你又被抛回无意识中,数
小时后再度醒来,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妻子正探身看着你,眼神中充
满焦 虑。
有时,你满心欣喜,身边的一切都庄严壮观,金光笼罩,而转眼
间,你又极度恶心,突然离去。你被抛在郊外的天竺葵地里,或是你
父亲的网球鞋上,或是三天前卫生间的地板上,或是一九〇三年前后
伊利诺伊州橡树公园里铺满木板的小道上,或是一九五几年某个晴朗
秋天的网球场上,或是在各种可能的时间和地点里你自己赤裸的双
脚 上。
感觉如何 呢?
它像极了一个梦:你突然想要裸体去参加一场你从没有修过的学
科考试,而当你出门时,钱包却忘在家里 了。
一旦我去了那儿,就立即被扭曲成一个绝望的自我。我成为一个
窃贼、流浪汉,成为一只终日奔跑躲藏的动物。老太太被我吓倒,孩
子们惊讶不已,我是一个恶作剧,我是终极幻影,我难以想象自己是
一个真实的 人。
是否存在一种逻辑,一种规则,掌控着我所有的来去往复、所有
的时空挪移呢?是否存在一种方法,能够让我原地不动,让每个细胞
都拥抱这当下的时刻?我不知道。也有一些线索,正如所有的疾病存
在各种类型和各种可能:过度劳累、嘈杂声音、压力、突然的起立、
泛光灯——任何一件都有可能诱发下一场故事。可是,我也许正在我
们的大床上翻阅周日版的《芝加哥太阳报》,手握咖啡杯,一旁的克
莱尔偎依在我身上打盹,突然,我来到了一九七六年,目睹十三岁的
自己在祖父的草坪上锄草。这样的情节,有的只能维持片刻,那情形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 | 3
如同在汽车里收听广播时,费力地搜寻锁定某个频道。有时,我发觉
自己被抛进人群里面、观众之间、暴民当中;同样有时,我发现自己
独自一人落在田野里、房间里,出现在车上、海滩上,还有深更半夜
的中学教室里。我害怕发现自己出没在监狱、异常拥挤的电梯和高速
公路,我莫名其妙地来临,我裸露着身体,叫我如何解释得清楚。我
从来带不上任何东西,没有衣服,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时空逗留的
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寻找遮羞的衣物,东躲西藏。幸运的是,我不
戴眼 镜。
令人啼笑皆非,是的,我所有的爱好都是居家的:舒适的扶手躺
椅、平静家庭生活中的点点激动。我需要的一切都只是卑微的快乐:
枕畔的一本探险小说、克莱尔金红色秀发沐浴后湿湿的幽香、朋友度
假中寄来的明信片、融化进咖啡里的奶油、克莱尔乳峰下那抹娇嫩的
肌肤、厨房桌子上对称的两个等待被拆的食品袋,我爱等到阅览者们
全部回家后,信步走在图书馆的书堆之间,轻手划过列列书脊。当我
被时间随意摆布,我对它们的思念犹如针尖一样刺 骨。
克莱尔,总是克莱尔,清晨克莱尔睡眼惺忪、面容紧皱;工作时
克莱尔把双臂伸进纸浆大桶里,拉出模具,这样那样地搅动,搓揉着
造纸纤维;看书时克莱尔的长发披散在椅子靠背上;临睡前克莱尔用
精油“噼噼啪啪”地按揉摩擦。克莱尔低柔的声音总在我耳畔萦 绕。
我不想呆在没有她的时空里。但我总是不停地离去,而她却不能
相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