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介祺书札_陆德富、鲁超杰整理，罗培源审订_9787108078094

陈介祺（18131884），字寿卿，号簠斋，山东潍县（今山东潍坊）人。他出身官宦世家，本人亦登科第，官至翰林院编修，咸丰四年告病归里，从此不复踏入仕途。陈氏一生醉心于金石文字之学，收藏宏富，考订精审，一时无两，是晚清金石圈的重要人物。

本书将民国时期影印出版的两部《簠斋尺牍》及国家图书馆藏陈介祺致潘祖荫尺牍加以整理。通信对象包括潘祖荫、王懿荣、鲍康、吴云、吴大澂等人，其中既有考订真伪、辩识文字等学术性内容，亦有涉及高层政治、中外交涉等时局政情者，内容较为丰富，对于全面了解陈介祺，具有独特的价值。

前言

研究晚清的金石学，绕不开陈介祺。陈介祺（18131884），字寿卿，号簠斋，又号海滨病史、齐东陶父，山东潍县（今山东潍坊）人，道光十五年乡试中举，二十五年成进士，历任翰林院庶吉士、翰林院编修。

陈介祺在青年时代就对金石之学产生兴趣。十九岁入郡庠后，他与彼时的金石学家翟云升、吴式芬等人时相往还，鉴藏金石，讨论文字。道光十九年因得曾伯簠，陈介祺遂以簠斋为号。此后，他又陆续购得青铜器、玺印封泥等古物，收藏日益丰富，咸丰二年，再购入西周重器毛公鼎，名动一时。

就在购得毛公鼎的次年，太平军攻陷江宁。连年征战耗费无数钱粮，朝廷的帑藏因之告竭，以致春季俸禄不能发放。左副都御史文瑞奏请敕令前朝老臣解囊相助，得到咸丰的允准。这其中就包括陈家。陈介祺之父陈官俊，字伟堂，嘉庆十三年进士，历任翰林院编修、礼部侍郎、工部尚书等，官至协办大学士，深受道光帝的信任。陈官俊已然身故，只能由陈介祺前往认捐。其时都下传闻陈家刚收购一家银号，家资充盈，最终陈介祺被迫认捐四万两，并于数月内交齐。

陈介祺对宦途向来不甚热心。早在中进士之前，他就写信给外舅李璋煜说：时势既如此，才力不能施，坐视为难，不如归隐，而当代无一隐退者，想见不到此耳。透露出隐退之思。如今经此波澜，他深感宦海凶险，更觉力不能支。咸丰四年捐银完毕后不久，陈介祺就告病归里，悠游林下，从此不复踏入仕途。

归里后，除了经营家务，陈介祺的主要活动就是鉴藏金石、考订文字。刘喜海身后留下的金石藏品，叶志诜所藏的部分古玺印，何昆玉所藏古玺印，先后同归簠斋。山东所出的齐太公釜、左关鋘、秦权，以及先秦古陶，也纳入他的收藏范围。陈介祺还写信给西安的古董商苏兆年，嘱托他为自己搜求古物，并陆续得到秦诏版、西汉绥和雁足灯等。与此同时，他将自己的藏品次第拓出，或分赠友朋，或量价出售，当然，最终目的还是借此以传古人。

也是在回到家乡后，陈介祺频繁地与友朋们鸿雁传书。除了吴中旧雨吴云，他的通信对象还有世侄潘祖荫、同乡后辈王懿荣、金石小友吴大澂等人。陈氏写给这些人的书信，民国年间被辑为两种《簠斋尺牍》，先后影印刊行。直到今天，它们仍然是研究陈介祺及晚清金石学的基本史料。

陈介祺生前，潘祖荫即将其写给潘祖荫、王懿荣、吴大澂等人的书札编为《秦前文字之语》一书。此书的内容基本见于上述两种《簠斋尺牍》及中国国家图书馆所藏陈介祺手札，可惜当时并未出版。1991年，陈介祺后人陈继揆先生将陈氏手订《秦前文字之语》一书整理，由齐鲁书社出版印行。此书释文准确，内容丰赡，质量很高。不过，陈氏所写书札多用古字古义，金石文字又为专门之学，故而整理本中的释文偶有疏失之处。而且，陈氏的语言相对拗口，有些句意颇难索解，致使整理本中出现一些句读失误。《秦前文字之语》摘录的陈氏书信，内容主要集中于金石文字，其实，陈介祺虽然退居林下，但不失士大夫底色，仍然热心地方政务，密切关注时局。除了订阅邸抄，借悉中外大事，他在与京中友人通信讨论金石文字之余，复频频涉及时政，譬如向潘祖荫探听同治病况，讨论中法交涉及御夷强国之术，向王懿荣陈说科举学问之关系以及治生理财之法，与吴大澂论及丁戊奇荒与救荒之法，等等。这部分书信内容对于全面了解陈介祺，具备独特的价值。

有鉴于此，我们将前述两种《簠斋尺牍》以及中国国家图书馆所藏的陈介祺致潘祖荫手札重新整理，名为《陈介祺书札》，希望能为学术界提供更为准确详备的史料依据。此外，中国国家图书馆、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等公私机构所藏的陈介祺书札还有不少，只能留待将来。全部的文字整理工作，由我（杭州师范大学历史系）与鲁超杰（中国计量大学人文与外语学院）承担，嗣后的文字审订工作，则由罗培源（杭州师范大学历史系）担任。本书的书名题签由著名国画家范晓文老师赐下，编辑工作由王婧娅女士担任，在此深表谢意。

陆德富

2023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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