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是一个异常美丽的主题,它不动声色地为人类创造了财富,成就了经济的繁荣,改变了人类存在的方式。尽管技术如此重要,却少有人在快节奏的生活中停下来深入思考技术。我们了解技术的原理,却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我们深思技术的意义,追问技术到底能否决定人类的历史,但是关于技术到底是什么,它是如何形成的,我们并没有达成共识。
本书作者布莱恩·阿瑟提出了一个颠覆性的观点:技术是活生生的,它有自己的进化方向,也有自己的行事逻辑,甚至技术自身正在变为生物。技术在对人类产生重大影响的过程中,其自身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发展。
本书构建了关于技术的理论体系,阐明了技术的本质及其进化机制,是技术思想领域的开创性作品,帮助我们重新看待科学、技术和经济之间的关系。
复杂性科学奠基人、技术思想家、熊彼特奖得主布莱恩阿瑟经典之作!
技术理论体系的先河之作!谷歌Java程序开发的灵感源泉。重塑技术与人类的关系,对科学、技术、经济之间的关系提出全新见解。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汪丁丁、欧洲科学院院士张翼成、苇草智酷创始合伙人段永朝、清华大学教授陈劲、东北大学哲学系教授包国光、谷歌公司前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普利策奖得主理查德·罗兹等联袂推荐。
湛庐典藏大师系列。
湛庐文化出品。
技术的追问
人在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常会碰到一些没办法解答的问题,它们可能就此盘踞于心,很久都无法释怀。我是17岁开始接受电子工程本科教育的,我很快就意识到,其实我并没有真正理解我所学的东西的本质,即什么是技术真正的本质。尽管那时我可以得到很高的分数,但我认为那只是因为我的数学还不错。教授们解释道:技术是科学的应用;技术是经济中关于机制和方法的研究;技术是工业过程中的社会知识;技术是工程实践。但是所有这些答案似乎都不能令我十分满意,没有哪个答案触及技术的本性(technology-ness)这个层次。因而对我来说,它始终是一个未解之谜。
后来,到了研究生阶段,我转而开始着迷于经济是怎样发展并建构起来的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明显,经济很大程度上是从技术中产生的。毕竟,在某种意义上,经济不过是通过明智地组织技术来满足我们的需求,故而它也会随技术的进化而进化。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技术是如何产生的呢?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经济又是如何引发技术的?准确来讲,技术到底是什么呢?这样一来,我就又回到了老问题上。
其后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再过多地思考这个问题。直到20世纪80年代,当我开始研究收益递增理论时,我的注意力才被重新拉回到技术上。技术,是新的技术产品和生产工艺(例如早期的汽车)通过被应用和被采用而获得改善,之后再获得进一步的应用和采用,在被采用的过程中形成正反馈或收益递增。收益递增向经济学提出了一个问题:假如有两种收益递增的产品(也可以指两项技术)相互竞争的话,领先的那个就有可能进一步领先,并因此主导市场。但是终赢家却无法确定,其中会有多种可能性。那么赢家是如何被选择的呢?在我的理论进路中,是允许这种随机事件发生的,它会被内在的、连续的正反馈所放大,可
以随时间随机地选择结果。如果我们将其看成某种程度的随机过程,我们就可以分析收益递增的情况。这样一来,思路顿开。
为了寻找合适的例子,我从1981年开始关注具体技术及其产生和发展的过程。这些考察对我的理论建构都很有帮助,但实际上吸引我的并不是那些直接与收益递增相关的技术,而是在技术呈现之初,那些看起来模模糊糊的状态。我意识到,新技术并不是无中生有地被发明出来的,我看到的技术的例子都是从先前已有的技术中被创造(被建构、被聚集、被集成)而来的。换句话说,技术是由其他的技术构成的,技术产生于其他技术的组合(combinations)。这个观察结果看起来太简单了,以至于一开始会让人觉得并不特别重要,但是我很快意识到,如果新技术是从已有技术中建构出来的,而且被当作一个整体来看的话,那就意味着技术自己创造了自己!后来,我接触到了弗朗西斯科·瓦雷拉(Francisco Varela)和温贝托 · 马图拉纳(Humberto Maturana)的自创生系统理论(self-producing systems)。我知道,如果我直接采用技术是自我创生的(autopoietic),或者自我创造的(self-creating)这样的阐述,其实可以令读者印象更加深刻。但是在20世纪80年代,我根本不知道瓦雷拉和马图拉纳。当时我能做的只是观察这个自我创生的对象的宇宙,惊讶于这种自创生的结果。
我逐渐意识到,组合可能是弄清楚技术的发明与进化的现实机制的关键所在,在此之前,这些想法还没有被技术思想家认真思考过。我在20世纪90年代对一些机制有了一些想法,并在1994年发表过关于结构深化的文章。与此同时,我也对其他理论有了一些模糊的理解。
20世纪90年代,我曾研究了一些其他议题,主要是关于经济中的复杂性和认知的议题。直到2000年,我才又开始回过头系统地思考技术以及技术是如何产生的问题。我慢慢悟出,除了组合,还有其他原理也在起作用。技术是由部件和零件(集成件和次级集成件)构成的,而集成件自身也是技术。所以技术有一个递归性的(recursive)结构。而且我认识到,每个技术都是建立在某个现象,以及从该现象挖掘出来的某种或几种效应之上的。因此从整体来看,技术是通过捕捉现象并对之加以应用来获得发展的。同时,我也认识到,经济并不太像我接受的教育所暗示的那样,是技术的集装箱,经济是从技术之中产生出来的。经济是从满足我们需要的生产性的方法、法规和组织性安排当中产生出来的,因此经济是从捕捉现象及之后的技术组合过程中发展起来的。
布莱恩·阿瑟
知名经济学家,研究经济正反馈机制的先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硕士和运筹学博士,37岁就成为斯坦福大学年轻的经济学教授。
1987年获得古根海姆奖,1990年获得熊彼特奖。
1987年进入圣塔菲研究所,投身跨学科的复杂性科学领域。1988年,主持圣塔菲研究所的重要研究项目。他是圣塔菲研究所的元老级人物,也是复杂性科学的奠基人,并因贡献突出而荣获首届拉格朗日奖。2019年,他因为在复杂经济学领域的贡献而获得引文桂冠奖。
对于技术与科学、经济之间的关系,他见解独特,是一位技术思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