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中国正在经历着深刻的社会变革, 在全面改革开放的社会背景下, 广大的东北农村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思想解放和经济复苏的强烈冲击下, 世代种田的龙湾村里, 以温秀枝、姜万成、金孝明等为代表的新一代农村青年, 也在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上经受着从未有过的洗礼。温秀枝和姜万成经过五年的恋爱成为夫妻, 然而结婚之后的日子, 并没有感受到原来期盼的那种幸福和快乐, 期间产生了一系列的误解。慢慢地两个人的心已不再属于对方, 渐行渐远之后他们又有了新的归宿, 而他们的“新人”却是他们原本不爱的人。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温秀枝和姜万成经过五年的恋爱成为夫妻,发生了一系列的误解和纠结,渐行渐远,后来几经波折,几对相爱的人终于重新走到一起。体现出来的是社会变革背景下,人们价值观念、理想追求、伦理道德的嬗变,也折射出那个时代农村青年对自身价值和生命意义的深重思考,因而是社会发展和文明进步的真实写照。
这部小说写成的时候,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整个思考和谋划的过程.绝不仅仅是心路历陧的艰难跋涉,实实在在地说,更像是灵魂中悲催的撕扯和痛苦的挣扎。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整个动笔和成篇的过程,真切地回到三十年前那早已残缺而斑驳的岁月里,许多许多的情景和印记都已经依稀难辩,可是,又必须透过苍茫幽暗的时空.仔细而艰难地辨析,让心中的那个过去尽可能真实地还原出来,因为这个过程的结果,要对读者负责,对社会负责.更重要的是对良心负责,这是良知的底线。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整个甄别和讲述的过程.是否体现创作的初衷,每次拿起那支笔的时候,都是心怀忐忑,生怕每个字每个词。不能准确而精当地表述那个时代的那些人和事以及那个时代的精神,倘若不能达到这个目标,那便枉费这番心思。
现在算有了个结果,就像有了一点儿收获,尽管还不知道它的成色如何。
无数次的煎熬中,曾有无数次放弃的企图,这是真话。此前的创作过程,似乎没有这样艰难,无论是散文、随笔,还是杂记、诗词.似
贾东升,吉林省白城市人,机关工作人员,文学爱好者,在文学类报刊杂志上发百篇散文诗歌作品,先后出版散文集《岁月流笔》和诗集《昨梦依稀》,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
秀枝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突然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头还是一阵一阵炸裂似的疼,她伸出手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圆圆的小镜子,勉强地眯缝着锈涩的眼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被凌乱的头发缠绕着,一双浮肿了的眼睛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她又疲惫地把眼睛闭上.瞬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蒙咙中眼前又浮现出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幕:噼里啪啦的鞭炮,老人小孩儿的笑闹,酒席上玻璃杯子的撞击,男人们嘴里喷}H的酒气……万成那张冷若冰霜,甚至有些扭曲的脸也出现在秀枝的脑海里。疑虑、轻蔑、夹杂着愠怒的表情,就像尖利的马蹄针一样.狠狠地刺痛秀枝的心。她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秀枝抬眼看了一下墙上嘀嗒作响的挂钟,粉红色的指针已经指向九点四十,冬日的阳光,从粉红色窗帘的缝隙照来,给阴郁的房间带来几丝光亮。她知道万成没在身边,甚至清清楚楚地知道,万成一定在某个角落里,但绝不在她身边的被窝里。她回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被子.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崭新的大红婚被散乱地堆在那里,凉凉的,没有一点儿热乎气儿。她又环视一下新婚的房间,彩纸剪成的拉花儿横七竖八地挂在头顶的双喜字歪歪扭扭地贴在窗子的木格上,刚刚漆过的柜子和条桌上,还散落着五颜六色的碎纸屑……而在四十八小时前,新娘温秀枝和新郎姜万成成就了龙湾村有史以来最隆重、最热闹的婚礼。新娘温秀枝是本村的代课教师,温柔漂亮,知书达理;新郎姜万成,为人质朴,厚道实在,经过几年的恋爱,终于走到了一起,可谓佳偶天成,只要提起这桩婚事,村里人都会竖起大拇指。盛大的场面,漫天的喜庆,和着一对新人恩爱一生的海誓山盟,只在两个普通的农家院儿里激荡了十几个小时,便随着一群女人莫名其妙的窃窃私语,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婚礼的喜庆气氛,如同曲终人散的演出一样,顿时笼罩在一片落寞里。眼前的这一切,在秀枝的眼里已经变得索然无味,长久的期盼和迟来的激动早已荡然无存,是她想起新婚的那个夜里,万成一次又一次的痴醉与疯狂,还有自己那死去活来般的感受,秀枝的心都要碎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就像魔鬼一样,只在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残酷地扑灭了熊熊燃烧的情爱之火,是什么魔力,瞬间无情地把他们从天堂抛下地狱,使得浑身还散发着滚烫热度的肌肤之亲,一下子降到冰点。秀枝把脸正过来,如同死鱼一般的眼睛,红肿呆滞,木然地望着天棚上的方格子一动不动,不像是凝神远望,倒像是灵魂出窍,似乎要从这些方方正正的格子中找到答案,好一会儿.才有几颗豆大的泪珠儿从眼角滑下,滴落到粉红色的枕巾上,伤痛、委屈和焦急,不知从何处袭来,慢慢地向胸口处郁积。腊月里的西北风,猛劲儿地吼叫着,刮得窗子哗啦哗啦直响,窗外的不远处,汹涌湍急的江水穿过狭窄的江湾,咆哮着向东北而去,风声水声夹在一起,混合成一首呜咽着的变奏曲,那声音显然不是欢歌,饱含着凄苦和哀怨的情愫,似乎在倾诉着这对新人内心无尽的忧伤。此时的万成,贴身套着枣红色的毛衣,外面披着浅蓝色的棉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