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余絮语录》作者是一个年过七旬的作家和资深编辑,从事编辑工作多年,具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人文情怀。本书是作者在退休之后,搜集编写的一部散文随笔集。本书包括作家对文友为人为文印象、文化随笔与游记杂感、家庭与亲情三个方面,记录了自己工作、生活、家庭等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以及自己在工作、创作以及与人交往中的一些感悟与心得。作者从一桩桩小事讲起,娓娓道来,文笔细腻,情感真挚,展现了作者“人生不满百,志当存高远”的志向。
自序: 我的文学梦 大约许多文学爱好者在青少年时期都做过作家之梦;几乎每一个端文学饭碗的人,都与文学有过不解之缘。我的文学之梦与文学之缘大体亦不例外。
我与文学的缘分开始于幼年时期在家乡听故事讲故事。我出生在苏北的一个农村集镇上,童年时期却生长在苏南农村的一个贫困家庭里。父亲虽读过几年书却终因忙于生计,无暇跟我讲什么文学故事。我的母亲和外婆大字不识一个,似乎也没在我的脑际留下什么讲故事的印象。在贫困与寂寞的童年,对我完成文学启蒙的是我的长辈及大我几岁的伙计们。他们用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等演义故事,吸引和打动着我幼小的心灵。
及至了学校有了读书条件,这才逐渐培养、形成了我青少年时期的文学爱好一读书,尤其是文学类书。
不过,由于当时我对文学的理解就同我的购买力一样,于零,我所谓的读书也实在有限得很——除了课本,家里几乎没有一本书可言。我只好租几本小人书(连环画),或是到邻居家一个收破烂的老头儿那里借几本书以解书渴而已,哪里能读得上文学精品著作?
直到上了中学,我担任班级图书课代表之后,这才有了水楼台,,似的读书条件。记得在南京四中那间俭朴的阅览室和图书馆里,我曾如饥似渴地读了不少文学书籍。
然而,不管如何,正是对文学的这淡淡的喜爱与浅浅的姻缘,竞把我带入了大学中文系,并在毕业之后又使我选择了文学研究的殿堂——中国社科院文学研究所。
我本以为,从此我将从事文学批评和研究工作,成为文学批评家或是文学研究的学者。谁料想动荡岁月把我文学编辑的行列,并且一千就长达20年之久!
我是从事文学编辑工作五六年之后,才在编辑余暇开始文学批评活动的。而我的批评活动又是紧紧地与所编期刊和书籍相接相关的。对我来说,我的文学评论不过是文学编辑工作的延伸与补充。因为无论是我评说的作家与作品,还是评论的文学现象几乎都是与我所参与编辑的期刊有着直接与间接的关系。我以为,这也是作为称职编辑的必要条件。
大凡与文学有过姻缘的人,大约都难免做过作家梦。我的文学创作活动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那已是从事文学编辑工作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年、从事文学批评活动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年之后的事情。对我来说,文学创作亦不过是我的文学编辑工作的需要与发展,也是作为一个好编辑的重萼素质。
倘若,除去动荡岁月中空抛了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年的光阴,那么可以说,在余下的25年的实际有效的工作时间里,文学编辑工作始终占据着我的生命的主要位置,我把一生中的主要时光交付给了文学编辑事业,我以我的心血与汗水浇灌了参与编辑的文学期刊《钟山》。所幸的是,在我和同仁们的共同培育之下,《钟山》在如今的文学期刊之林里,已由一个省级刊物成长为一棵文学大树,已由一家地方刊物成长为全国的品牌刊物。
在庆祝、回顾《钟山》创办20周年之际,我曾题过一首小诗:
相伴《钟山》二十年,呕心沥血应可期。
待到山花报春时,头枕紫金正可憩。
是的,当此之际,即使我马上退休回家,亦当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尽管眼下在市场经济冲击下文学期刊是那么不景气,文学编辑又是那么的清贫与寂寞。
我知道,中国有句老话:“树挪死,人挪活。”但自打调入《钟山》之后,虽说也曾遭到过挫折,有过不顺遂的时候,但凭着我对《钟山》和文学编辑事业的热爱,我只能说,吾爱编辑这一行,吾愿从一而终。
徐兆淮,江苏丹徒人。1964年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历任北京社科院文学所当代室干部,南京江苏省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室编辑,江苏省作家协会《钟山》副主编,执行主编,编审。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江苏省作家协会理事。1980年开始发表作品。1991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评论集《艰难的寻找》、《新时期小说读解》(合作)、《编余丛谈》等。另外发表散文随笔50余万字。文艺评论《新时期乡土小说的递嬗演进》(合作)获优秀评论论文奖,评论集曾获省优秀评论奖三等奖2次。
自序:我的文学梦/001
辑作家文友为人为文印象
才子·书生·文人/002
动情之书与动情之文/007
桀骜率真之人 才情忧国之文/014
苦乐自知 人生当笑/024
宽厚长者何其芳/029
偷读《围城》/032
来自乡友的祝贺与祝愿/035
老高,您走好/040
描绘山水新变 拓展心灵空间/043
难忘艾奇/046
朴素为本 真情是魂/050
且说李国文的华丽转身/053
散淡老人素雅之文/063
生日拜访/067
文人·才子·师友/070
遥念张一弓与《钟山》的一次友情合作/074
叶弥和她的成长小说/081
一位老编辑与他的三位评论家老友/085
以文为友与书作伴/097
追忆人生重温旧作反思历史/102
白发老人话旅游/107
白发老翁话乐趣/113
第二辑文化随笔与游记杂感录
白发老翁再话活法/122
苍苍石头城/126
大漠艺术梦/130
读书与心境/133
公路遐想/137
红烧肉的故事/140
话说作家的书写方式/143
话说作家的潇洒/146
活着与活法/150
家庭读书乐/152
嘉峪关随想/155
街名趣谈/158
聚会随想/162
老人说梦/165
陵同随想/168
留住那片绿色/171
旅行在戈壁滩上/174
漫步鸡鹅巷/177
耄耋老翁校园寻觅/180
美丽的街名/185
名城·名河·名街(巴黎印象)/187
难忘兰州牛肉拉面/190
难忘老宅/193
品味一代球王的人生大戏/199
且说面子/202
且说明星/205
且说胖瘦/208
长白山/211
说不尽的巴尔扎克/213
说糊涂/216
说骂/219
说清高/224
文化,并非乞丐/227
文化市场随想/230
文人与茶/232
文人与酒/236
文人与美食/239
“小院”里的时尚美食/245
纪行/247
休闲与清谈/252
阳关情/255
也谈作家“下海”/258
一位耄耋文人的心愿/260
以书为友与石作伴/264
悠悠秦淮水/270
又见凤尾竹/273
钟山青秦淮碧/276
北极阁/280
作家“下海”之后/283
作家何必斗富/286
作家何须“追星”/288
第三辑家庭与亲情
管还是不管,这是一个问题/292
明是非·守规矩·知好歹/296
人生不满百志当存高远/300
人生游戏与游戏人生/305
孙子,爷爷好想对你说/309
孙子的口头禅/313
孙子的早餐/316
我那老哥/32l
闲话孙子赶考/325
乡愁古今皆有滋味各不相同/329
与孙子说玩/339
与儿孙说家规,道家风/343
与孙子话机遇/347
与孙子谈吃/35l
走出校园路在何方/355
亲情可贵爱心无涯/359
守护小家追求大爱/363
才子·书生·文人
——忆念文友宋词
作为一个年过七旬的长者和老编辑,我自然经历过不少与老朋友、老作家生离死别的悲痛场面,有过动人心魄的难忘时刻。多少年过去了,我还时常梦想起与昔日老友许公患难与共的时刻,我还难忘我的作家邻居高晓声垂危之际,我却因坐在出访的飞机上,未能面见话别的遗憾。当然,也不能忘记十多年前我去医院病榻前,探望我的前辈作家艾煊与同辈文友张弦,凄然话别时的悲痛情景。
如今,我终于又一次面临着与另一位老作家、文友临终告别的时刻。这便是与卧床已久、沉疴不起的宋词的诀别日在炎热酷暑中,我曾两次拜访探望病榻中的宋词。他躺在病床不能起身动弹,说话喘息亦颇有难度,我只能或站或坐在老宋床边简单地诉说几句问候之语,我和他似乎都已体悟到,来日无多,也许今后这样的话别方式,愈来愈少了。我只能尽情地注目凝视老宋,轻轻地牵手话别。果如所料,不几日,老宋驾鹤西去了,时在20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年9月2日凌晨,年届8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岁之际。
一生命运多舛的老作家走了,却为当代文坛,为喜爱他的读者,留下《宋词文集》(四卷),为戏剧界留下戏剧《穆桂英挂帅》,留下《情路吟》诗词集和《我的歌台文坛》散文集,尤其是留下了堪称是才子型作家的美名。在已然逝去的20年里,尤其退休之后,我们曾有过多次文友聚会,聆听过他对文坛往事的叙述,家人国事的慷慨陈词。之后,我还写过一篇《才情并茂,诗文双秀》一文,以记下我对老宋为人为文的印象。
论说起来,我与老宋相识相交并不算早,相熟更晚。年龄小他6岁的我,当他在反右遭难时,我还只是一名不谙世事的中学生,并不知宋词其名其人。“”前后他再次落难时,我还在北京,在安徽农村搞“四清”,在河南农村走“五七”道路;即使“”后期我调回江苏出版部门,参与《钟山》编辑工作,我仍未有机会为老宋在刊物所发两部历史小说作过责编。可以说,对于宋词,我是先闻其名,后识其人,再后才有机会拜读他的那些才情横溢的作品的。
20世纪80年代初,宋词连续在《钟山》刊发中篇历史小说《书剑飘零》和《才女》时,我尚未能担任小说的责编,也未及读过他的其他作品。但当《钟山》由省出版社转划入省作协之后,我才陆续听到一些关于老宋的才情、文名,及人生多舛的坎坷经历。他是我作为编辑,陆续结识、组编艾煊、高晓声、陆文夫、张弦等右派作家的作品之后,方才闻知宋词其人其名的。
大约直到20世纪90年代,我才有了较多与他个别接触的机会。记得最早的聚会正是在宋词家里,一次由宋词邀集董健、姜滇等文友的家宴上。老宋的老伴陈女士为我们烧了一桌口味颇佳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