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复出》是姜立涵都市职场系列三部曲的收官之作。女主人公李艾也曾年少轻狂,却在《妈妈的复出》开篇即已失婚失业,以30岁“高龄”重返职场,她干净利落地收拾好失败的婚姻,从潮热的东莞回到三年前离开的地方——北京金达律师事务所,再一次从零起步,接连参与繁复案件,沉浮于价值亿万的房地产项目,以更为成熟的心态和视角,看待人与人、与金钱、与理想的关系,以及每个人在面对欲望、情感、阶层冲突时的不同选择……
32岁,失婚失业,带着4岁的孩子再次叩响职场大门,她还能重来吗?
二次就业/年龄框限/晋升难题/女性危机/育儿烦恼/情感困顿……
1、全职太太的职场复出记
职场妈妈的二次突围,独身单亲的情感取舍,大龄女性的职场冷遇……你明明拥有了更成熟的心态、更智慧的视角,却遭遇到更多的冲突与责难,在狭窄而拥挤的职业道路上,你知道自己拥有号码牌,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被叫到。
2、律所 商学院 房地产 繁复案件 亿万项目,离金钱越近的地方,人性袒露越多
*律所的生存哲学,传奇商学院的暗潮涌动,真实还原职场女性竹子破节般的现实与痛!从律所和商学院拼杀而来的尖端人才,繁复案件搭配亿万地产项目,在离金钱*近的地方,透析人性中的欲望与克制,探讨我们与他人、与金钱、与理想的关系。
3、多维度呈现当下女性的丰富面貌:她们不只是女儿/妻子/母亲,“妈妈”也不是只有“付出”
姜立涵笔下的每一位女性,都有着普通女性共有的纠结、徘徊,她们走错路、撞过墙,在挫折和机遇中不停步,在痛苦中选择自我和解,用坚韧与温柔为自己赢得尊重和爱,她笔下的每一个情节设定,都在传递一个信念——女性拥有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
——我们兢兢业业,不是为了在30岁以后学会认命
——我们勇往直前,不是为了听那句:女人,不可以
4、未出先火!资本市场浮沉15载,从CBD到金融街,姜立涵“城系列”小说重磅作品
延展前传《CBD风流志》中早早退场的“李艾”一角,仅凭几页小说大纲,即已被金融圈同行、影视金牌捕手热切紧盯,而全稿始终神秘,*一份打印稿至今仍在业内流转……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作者后记)
这本书写完的时候,正好是我自长江商学院 EMBA 项目正式毕业的时候。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这八个字也取自三年前,我们 2017 年春天开学典礼时的主题。当然,这句话并不是长江人的原创,它来自莎翁的著名戏剧《暴风雨》。
What's past is prologue.
其实相比这句话,长江校友更有共鸣的一句是:因为向往大海,所以汇入长江。
三年前的那个春天,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我走进了北京城最繁华却又最幽静之处——位于东方广场写字楼的长江商学院。去商学院读书,大概是商业社会中每个逐梦者早晚都会遇到的课题。你掌舵前行时,无论驾的是一叶扁舟,还是一艘航母,总有困惑和迷茫相伴,关于方向、关于未来,你有时找不到答案。夜幕下,那片深蓝色的大海像无边宇宙一样将你包围,你看着远方的灯塔一处处熄灭,却不知所谓胜利的彼岸在哪里,身后浩渺烟波,也湮没了归家的路。越来越强烈的巨大的孤独感,就这样紧紧捆住了你,你挣脱不了,唯一的希冀,就是在这茫茫海面上遇到另一艘船,遇到同路人。
除了那些点亮你智慧明灯的教授之外,同路人,大概是商学院里最美好的相遇。或许有媒体会戏谑地称之为“中国好同学”,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懂得,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相信”的力量,而相互扶持的温暖,是人类在今天这个光怪陆离的物质社会中,可以仰赖的最后的高尚。
就像我借李艾之口,在她的毕业典礼上说出的那段话:“我之所以能坚持走下去,只是因为有同路人,有你们的陪伴。无论是在茫茫戈壁,还是在孤独坎坷的人生,因为有了同路人,我们才不会放弃,不会偏离,才能在艰难的旅程中感受到温暖,感受到理解,感受到爱。”
当然,最初启发我创作一个以商学院为背景,又与城市的中央商务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故事的,是另一段经历。
长江商学院,并不是我就读的第一所商学院。11 年前的金秋时节,我和另外 70 张更青春的面孔,走进了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彼时, FMBA 在国内兴起不久,清华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联合创办的这个项目,算是业内的“开山鼻祖”。而它在学术上的高要求,以及闻名于江湖的极大的作业量,我在多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作为一名法学院毕业的文科生,我是如何点灯熬油地闯过了“概率与统计”“金融工程”等课程的作业以及闭卷考试,还同时应付着投行没日没夜加班、马不停蹄出差的工作,如今想来,在拼尽洪荒之力后,也算是没有让青春留下遗憾。
清华—港中大的 FMBA 和长江商学院的 EMBA 课程有所不同,却也有着许多共通之处。最重要的便是,这样两段居于不同时空的经历,都教给了我关于人生的智慧,也送来了同路人的温暖。
自FMBA项目毕业已快 10 年。当年我所在的学习小组“自由组”, 如今依然保持着每年聚会的传统。大家虽然遍布世界各地,也走过了人生的不同阶段,但只要欢聚一堂,就总能敞开心扉无所不谈。从政治经济,到家长里短,观点有时激烈碰撞,有时心照不宣。坦诚相待的知心朋友,与你在世界脉搏的律动中一起思考、一起进步,还有什么比这更加畅快和幸运呢?作为“自由组”中年纪最轻的人、唯一的女性,小组每年的定期大聚,是我越来越清淡的社会活动中最不肯缺席的那场。
而创作这篇小说的过程,正好就是我在长江商学院学习的过程。这所学院的光芒之盛大,常常会在无意中引来坊间许多心存芥蒂的窥探。然而,回首两年的学习时光,却是我人生中收获颇丰的一段经历。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每个周末,在那些享誉全球的知名教授的娓娓讲述中,你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蹬着巨人的肩膀,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天下都尽收眼底。实践中的迷茫、学术上的谜题,甚至是人生中难解的困惑,也都在他们举重若轻的引领下,在厚重历史和浩瀚宇宙的映衬下,变得云淡风轻、豁然开朗。
教授们的丰富、豁达、智慧,都颇具大家之风。而面对不同门派的百家之言,长江商学院的兼容并蓄绝对称得上独树一帜。正是这种自由和博大的精神,让众多学子有机会独立思考,从完全不同的角度触达更广阔世界的同时,也试图探究更深刻的认知。
顶级商学院的学术之渊博已经足够令人振奋,但我没有料想到的是,短短两年的求学经历,竟然从细微处改变了我的生活。
加入长江商学院之前,就听说过它在江湖上的一个诨号——“长江体育学院”。据说从这所学院走出来的人,无论男女,最后都变成了运动达人。我当时只当作玩笑话。我是个好静且懒散的人,又天生带着几分固执,从不认为自己会轻易被环境改变。然而,在写下这段文字时,我保持每个月 60 到 80 公里的跑步距离已经一年有余。要知道,在“长江体育学院”,这个量仅仅是及格水平。
2019 年 4 月底,二女儿出生不到半年时,我和同学们一起组队,参加了商学院圈子里最负盛名的“玄奘之路戈壁挑战赛”。这场戈壁滩中的徒步挑战赛,已经举办了 10 年有余。全球 60 多所华语商学院汇集此地,3000 多名操着各地口音的运动员瞬间填满了曾经刀光剑影历经沧桑的瓜州小城。这是一场交流的盛宴,你能看到台湾的商学院把妈祖和三太子都请了来,热热闹闹地在开幕式上敲锣打鼓;而来自四川的商学院抛洒了漫天的麻辣豆腐干和熊猫手伴,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这也是一个庄严神圣的竞技场,平均年龄 43 岁的企业家群体,为了捍卫自
己所在院校的荣誉拼尽全力,“流血流汗”已不是形容词,而是随处可见的风景。
我已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像少年一样,为了一场简单的输赢而心潮澎湃。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我也无法想象在灯火阑珊的敦煌夜市,只要身着蓝色运动服,陌生的面孔就会瞬间变成同路人,尽可以与他们从街东头喝到街西头,大醉三千场。烤肉、啤酒、馕、亘古不变的大漠和星空,你可以在醉梦里诘问古人,也可以喊出豪言壮语。
是的,统一的运动服,会抹去现代社会赋予你的所有标签,让你尽情释放,回归人性最本真的形态。而蓝色是戈壁挑战赛中长江商学院的专属色,我们那个四百余人的最大方阵,早已成为黄沙漫天的戈壁滩上最醒目的“长江蓝”。
戈壁挑战赛的经历,自然也被我当作故事情节写进了小说。和女主人公李艾不同,挑战赛当日的大部分时光,我是独自前行的。因为担心一旦坐下休息就再也站不起来,我没有和小队的同学们一起走走停停。用队友的话说,只见我“一骑绝尘,直逼天涯,在大漠上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但是孤独,特别是浩瀚天地间只有一人的孤独,却更能让我们听到内心许久不曾听到的声音。的确,就是在酷热和沙尘暴轮番来袭的那天,就是用双脚在布满碎石的戈壁和滚烫的沙漠上走了 23 公里的那天,我穿越时光,回望了一切的起点,然后突然有些怀疑:我们每天不辞辛劳汲汲营营的拼搏,只是为了出人头地,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吗?我是否还真心相信,今天所做的每一点努力,都是为了让明天变得更好?
在这个周遭越来越嘈杂、思想却越来越贫乏的世界,我们每天貌似见证着繁复的变化,其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智慧在萎缩,能量在消减,丰富的生命最终被非黑即白的标签简单定义,人类曾经突破了某些桎梏,却又在巨大的惯性中慢慢滑向“不听不说不看”的深渊。
世界变得更好了吗?心中隐隐约约似有答案,却又没人真的愿意去探究。
从戈壁回来后,我开始坚持锻炼,某种程度上也为我的生活按下了暂停键。我读了很多一直想读却没时间读的书,也终于写完了这部拖了很久的小说。我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我们不可以靠惯性生活。巨大的惯性会裹挟着你停止思考,方向模糊地度日,并给你一种依然在进步的假象。于是,我悄悄退出了很多微信群,在收到各种社交活动的邀请时,会在心底多问一句:这将是一次有趣的观点碰撞,还是浪费生命的无意义社交?
因为懂得了生命的短暂和不可重复,才越发觉得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
而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2020 年春天伊始,全世界因为一场疫情也被按下了暂停键。这场疫情,让各种嘈杂言论甚嚣尘上,也让某些人性中的狭隘、愚昧、暴戾显露出来。让人备感无力的是,即便是在科技发达的今天,面对这样一场疫情,我们仍然是那么渺小。
很显然,这个世界正处在转变的隘口,明天是否会变得更好,仰赖于每个个体的信念和努力。平凡如你我,如果一时找不到行动的出口,至少可以尝试向内探索:去运动、去读书、去观察、去思考。
希望我们的子女,能像我们这代人一样,成长于向往且相信自由、平等和爱的世界;而他们未来会面对一个怎样的地球,其实正取决于我们脚下的每一步。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最后,想要感谢在疫情中为了本书的顺利出版仍然坚持工作的编辑杨爽,以及中信出版社的其他同事。我们在小说书名的选择上耗费了许多时间,如今看来却十分值得,从《守望浮城》到《独自返场》,最后落在了《妈妈的复出》。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天,还有很多李艾一般的女性,重回聚光灯下乘风破浪。女性不该只是女儿、妻子、母亲,而提到“妈妈”,我们也不该只想到“付出”。过去一百年,女人终于鼓起勇气去拓展自己的边界,虽然这样的尝试总是面对着巨大的质疑和阻力。而更大的勇气,其实是向内探索,直面我们的欲望和野心,也接受我们的复杂和怯懦。
中秋佳节已过,不知不觉中,这个特殊的庚子年便走完了四分之三,有些忘却比我们期待的更快,有些背影却比我们担忧的更长。
姜立涵
写于疫情中的悉尼
2020年4月29日
二次修订于 2020 年 10 月 7 日
姜立涵
20世纪80年代生于兰州,辗转求学于重庆、谢菲尔德、香港等地,后定居北京。商场浮沉十余年,从红圈律所,到华尔街投资银行,见过炎凉里的真情,也看过繁华中的萧瑟。
中学时期开始写作,2011年,作品《迁徙之路》获“《华尔街日报》中文网全国征文大赛”一等奖。著有长篇小说《CBD风流志:卿城》《大城小室》等。
劫后余生 001
中途返场 016
地产论坛 034
初试锋芒 047
入学考试 063
开学典礼 077
拓展训练 095
周年庆典 109
人心难测 125
金融工程 142
启航①号 157
北京负我 169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182
黄色玫瑰 198
女性直觉 216
移动课堂 230
庞氏骗局 254
秋风又起 274
为你而战 286
勇往直前 304
情深义重 323
一出好戏 340
风雪驿站 353
等待春天 371
不负心安 387
醉生梦死 397
蠢蠢欲动 414
尘埃落定 433
重新出发 446
北京再会 471
尾声 487
走错的岔路口,还可以重新来过吗?
这天是冬至。天空阴沉灰暗,浓郁的雾霾像幽灵的手,悄无声息地潜入这座现代化大都市的每个角落,再伺机钻进你的身体,把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死死钉在水泥钢筋的裂缝里。刺眼的白日光穿透充满土腥味的空气直击大地,光线里漫天飞舞的尘埃,像刚刚经历了某种大爆炸,余波震颤,寂静得一片虚无。寒风凛冽的北京街头,徘徊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末世情绪,一种潜藏着狂欢而又悲凉的躁动跃跃欲试,企图打破秩序和规则。CBD(中央商务区)摩天大楼格子间里的小律师们,偷偷调大了电脑播放器里的音量,双脚躲在组合办公桌下不安分地律动着,重金属音乐撕扯着人的情绪,像要穿凿人心。
李艾从独立办公室的磨砂玻璃窗向开放办公区望去,刚想吼一嗓子,提醒他们注意点儿,就一眼瞥见丈夫伍迪中午发来的那条短信:
你要真想走我也不拦你,但起码回来把话说清楚,该怎样就怎样,否则对彤彤也没交代。
她下意识地把手机反扣在桌面,来不及整理心头奔涌起的落寞和浸入骨髓的伤感,就被“笃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李律师,”三年级律师 Jessie 小心翼翼地挤进半个身子,“您还有什么工作要我做吗?要是没有的话,我今天想请个假,早点儿走。”
“《合伙协议》发给客户了吗?”李艾看了她一眼。 “发了。”
“检查了吗?”
“检查了。”
“检查了几遍?”
“……两遍。”Jessie 有点儿怯生生的。这个新来的李律师气场不小,金达律师事务所里有不少她的传闻。
李艾用余光瞟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7 点 55 分,照理说也不算早退,但在律师事务所,很少有刚入行没几年的小律师敢在这个点儿下班。
“你要干吗去啊?”李艾的语气柔和了点儿。这问题可能涉及隐私,但倘若不问青红皂白就提前放她的工,口子一开,往后队伍就更难带了。
“那个,今天不是世界末日 4 周年嘛,我约了朋友去吃‘然寿司’,订的是 6 点半,晚了就不给保留座位了。”
李艾盯着她的脸:“你是在开玩笑吗?”
传说中的“灭绝师太”脸上并不见愠色,不明就里的表情中好像还透着几分单纯,反倒让一脸紧张的 Jessie 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李律师,真的是约了饭来请假的。”
“哦。”李艾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扬扬下巴算是准了。喜形于色的 Jessie 刚要转身离开,又被她唤住:“客户一会儿要是反馈《合伙协议》有问题,明年今日就是你的一周年啊。”
小律师收敛欢颜,吐吐舌头说了句“谢谢李律师”,低调地退出门去。看着她拿起背包,悄悄跟同组的 Jack 挥挥手,踮着脚离开安静中酝酿着躁动的公共办公区,李艾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打开大众点评搜索“然寿司”,赫然看到“人均消费 781 元”的字样。这帮孩子真舍得,一个月也就两三万的收入,不想着攒钱吗?这倒真应了“末世”的情绪。
李艾叉着腰站起身,左右各扭了三圈,踱步到对着西山的落地窗前,从 40 层的高楼上望下去,平日里拥堵不堪的建外大街上竟然一辆车也没有,想来又是交通管制。依稀可见几个深灰色的小人在维持秩序,灰秃秃的盘桥两边除了水泥堆砌的同样灰暗的楼宇,看不到一点儿生机。
一切,都像是好莱坞灾难片里劫后余生的世界。
伍迪的那条短信,她还是没想好怎么回复。有些话即使在心底里想了一万遍,真到要开口的时候,还是难。
回到北京的这几个月,李艾在努力适应生活里原本习以为常的一切,可每当彤彤不明就里地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时,她就明白脚下这条路比想象的还要艰难,刚被繁忙的工作磨蚀到麻木的情绪就会突然沮丧起来,真实得仿佛随时能滴下血。
所有的一切都逃避不了,面对问题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时间和实力。
两年前的那个初春,李艾尚在东莞,三月的岭南进入梅雨季节,阴雨连绵不绝,人心也泛起潮气。
和伍迪的婚姻,在最初的轰轰烈烈之后,连平平淡淡都所剩无多。李艾心里曾经硬吞下去的那半条虫,在这场三个人的爱情中,逐渐腐朽溃烂。
“彤彤妈——”婆婆在客厅用生硬的普通话喊她,“我出去买菜,你看着点儿孩子!”
女儿彤彤正躺在李艾身边的小床里酣睡,婆婆的话其实是叫她盯着保姆。李艾关了 FT 新闻网页,蹑手蹑脚地起身,关门,走到客厅。
这是套 180 平方米的四居,赠送精装修、厨卫用具、铺装地板,表面光鲜亮丽,却经常反味儿漏水。基础施工的质量堪忧,像极了这个不忍细看的、粗糙的美好时代。
房子是婚前婆家付的全款,写着伍迪一人的名字。律师出身的李艾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她依然义无反顾地掏出了自己工作五六年攒下的 20 多万购置了全部家具,为自己在中国南方的家、为心里那个关于爱情的梦想倾尽全力。彤彤出生后,当年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父母提出要掏钱为小两口买辆车。这其实是种示好的姿态,但对于这个提议,李艾在电话里生硬地拒绝了。母亲以为女儿还在对他们当年的反对耿耿于怀,从来不示弱的老太太,沧桑的语气里透出几分难过。李艾的情商其实挺高,平时和谁说话都能“顺风顺水”,唯独和自己的父母,要不就言简意赅,要不就词不达意。她原本想劝慰母亲,却适得其反,母女俩差点儿在电话里戗戗起来。李艾黔驴技穷地叹了口气,下了结论:你们别往我这儿贴钱了,将来怎么回事还不好说呢。母亲是过来人,一听这话苗头不对,想再追问,李艾已经换了副天下太平的腔调,死活不再接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