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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故事:88站夜空漫游指南
在清朗料峭的夜晚,这是一本刚好适合阅读的书。
窗外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形状依稀可辨,在这些装点夜空的名字与形态背后,隐藏着许多有趣的故事。
在苏珊娜·希斯洛普的《星空故事》中,汇集了来自世界各个角落、南北殊异的声音。这一段也许在讲述伟大的埃及天文学家托勒密和他的著作《天文学大成》,另一段或许就变成变色龙座关于自己的轻声抱怨,讲述着数千年以来人们在他身上附加了太多不重样的名字与臆想的形态。
从希腊-罗马的神话传说到18世纪天文学家的生活,这本书不仅是一部美轮美奂的想象文集,更给了我们一个走出门外,抬头欣赏那奇妙绚丽的夜光秀的理由。
英国BBC赞叹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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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一切伟大的想象力始于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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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谜语、诗歌、音乐、根源戏剧、角色扮演、文本拼贴……
跟着本书漫游夜空,超越想象边界的文本;
无与伦比的参与形式,挑战纸书的美学极限!
史诗的量级,童话的质感,浪漫的内核,梦幻的形式
智慧的空间·想象力游戏·星???????紊?紊
前言
我在夜空中看见……
我站在那里,站在那片田野中央。早在好几个小时之前,一起来的朋友就跟我走散了,这时离手机普及还有很多年,而且我这个十五岁的小孩儿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的手机呢?我用胶带捆在鞋上防水用的塑料袋早已变得松松垮垮,从缝隙钻进去的烂泥渗透了我的彪马运动鞋。
这首歌的歌词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此时的我正用尽浑身的力气把它们大声吼出来(和我身边像密封罐中的惰性气体一样挤作一团,时而互相冲撞推搡,时而钻出去买瓶啤酒透透气的人一起),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见到眼前这四颗巨星时我那种忘乎所以的激动。
虽然这首歌我唱过好几百遍——在我自己的卧室里,在洋溢着费洛蒙的派对上,在尚未完工的体育场边——我却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我甚至不能把歌词拼写出来:对我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些声音与音节而已。
所以我当然不知道,台上的亚历克斯·詹姆斯1唱的都是些关于天文的东西;更不知道我跟着他一起对着夜空唱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歌词正是头顶上某些卫星、行星与恒星的名字。退一步讲,就算我确实明白那些刻在我脑海里的词句说的是什么,我应该也不会抬头看:因为这时候雨下得正大,豆大的水珠成串地顺着我冲锋衣的帽檐滚落。可是如果当年的我将视线从灯光闪耀的舞台上移开,抬头望向六月的夜空的话,我也许就能看到天蝎座与射手座运行至最高点,看见头顶北冕座那闪亮的冠带,甚至能看到“牵牛”与“织女”——哪怕是在抽象的歌词中,这两个名字对我来说也格外重要——而它们与天津四共同构成的夏季大三角,此时正在黑暗的夜空中上行。
可是现在,我还是唱歌吧。我唱着那些高深莫测的歌词,那些歌词向我阐述着广袤宇宙的神秘与奇趣,它们在这一刻意义非凡。
公元150年前后,生活在亚历山大港的希腊裔埃及天文学家、地理学家及数学家克罗狄斯·托勒密,编写了一部规模空前、内容革新的天文学著作。这部著作不仅堪称希腊-罗马学者在这一领域的学术巅峰之作,而且时至今日,我们观察星空时依旧遵循着由它制定的规律:这部著作中把上千颗星星归入四十八个星座的星图,正是我们今日使用的星图的基础。这份星图很大程度上参考了公元前2世纪的希腊学者喜帕恰斯1的观测成果,而喜帕恰斯的研究在某种角度上又是古希腊天文学的绝唱。到了公元8世纪,巴格达取代亚历山大成为古代的科学中心。而幸运的是,那部名为《数学文集》2的著作以阿拉伯语手抄本的形式得以保存,并逐渐成为天文学家们的“圣经”。在漫长的流传过程中,这部著作以阿拉伯语译名《至大论》3而闻名于世,而它的编写者——实际上人们对于他的生平知之甚少——则化身为神秘又声名狼藉的托勒密。
如同历史加诸托勒密本身的迷雾,我们对星空的好奇心不仅在于科学,更在于其中的故事。每一种用天文学理论阐释苍穹的尝试,既是当时社会科学成就的代表,又是其文化的体现,因为人们描述星空的方式正是其集体想象的升华。
正如英国作家兼艺术家约翰·伯格曾经写过的一段话:
那些发现星座并给它们命名的人是讲故事的大师。在散落在天幕上的群星之间画出的那道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线条赋予了它们名字和身份,这条线串联起星星,就如同叙事的脉络串联起故事中的事件。当然,对星座的想象既不会改变星星本身,也不会改变包围着它们的那片漆黑的虚无,它改变的只是人们解读星空的方式。
托勒密著作中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观察实验也正是如此,如果它们不是传说与数学的完美结合的话,怎么能够在一千多年的时间中得以保全并广为流传呢?
猛兽咆哮着穿过夜空,猎人带着猎犬穿行于星辰之间,最初讲述这些故事的人当然并不是托勒密,但他是那个最先在大熊座里勾画出巨熊、在猎户座中描绘出系着束带的俄里翁英姿的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确切地知道,千年之前,我们的祖先仰望头顶广袤的黑暗时到底讲述了什么样的传说。我们也不可能知道,那些由托勒密本人言之凿凿地记载在他的《天文学大成》中的传说是来自沙漠、高山还是远古城市中尘土飞扬的街巷;更不可能知道,那些曾经被亚述、巴比伦或者古埃及的人所崇拜的动物、神祇与英雄如何跨越时间与海洋,最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古希腊人的时代精神。而希腊神话中的那些人物又是如何更改了姓名,化身为罗马众神,这对我们来说不仅是无法彻底解开的谜团,更延伸了无休无止的困惑:比如我们是应该叫那个完成十二项伟业的英雄赫丘利还是赫拉克勒斯(武仙座);又应该称呼众神的王后赫拉还是朱诺(至于我呢,我选择任性地把这些全部混为一谈)?
古希腊人吸取了美索不达米亚关于星星的学问,又用自己的方式把它们讲述出来。在那之后,不论是阿拉伯人、中世纪的修道士、16世纪那些勇敢无畏的航海家,还是启蒙运动时期装备了早期望远镜的天文学家,他们都对过去的星空故事做过有趣而独特的补充。19世纪一位名为席勒的制图家试图为星座添加《圣经》中的名字与典故,好给星空也来一次基督教化。而到了20世纪,又有一位地球仪工匠重塑了星座的故事,让它们刚好能够对应《爱丽丝漫游奇境记》里面的情节。这一切都没有脱离西方世界的视角。古代的中国人自有一套与西方截然不同却也同样完备的天文学系统,而这片充满奇妙传说的天空却往往为傲慢的殖民者所忽视,直到近些年才开始在它们诞生的文化圈之外流传。
除此之外,几个世纪以来,天文学与航海技术一直在不断发展,这就意味着总会有新的星座被创造出来,与此同时,它们的创造者又在不断扩张的星空地图上记录下自己的见解——不管他们是发现新大陆与新物种的欧洲探险家,还是那些一边继续观测银河系中未知的部分,一边使观测工具同样名留青史的18世纪科学家。因此,到了20世纪初期,在传说故事之外,还涌现出了一批种类繁多并且往往相互矛盾的星图、星表与星座目录。星座背后那些千姿百态的神秘传说、现实与幻想,在讲故事的人看来喜闻乐见,对于观测者来说却没有什么帮助。几个世纪以来,世界各地的制图家不仅在如何界定与描绘群星形象上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对星座的名称、数量以及其中星体的数量也是众说纷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延续至今日的)谜团:“星群”和“星座”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实际上“星群”所指的只是一组星星的集合,比如所谓的北斗七星;而像大熊座这样的“星座”则是在夜空中划分出的一个区域(虽然它们在历史上通常被认为是某个固定的形象),并且包含这一区域的所有天体。古希腊天文学家和他们的后继者往往随意地用他们在星空的连线图所组成的动物、神祇或英雄的形象为星座命名(有趣的是,不少非西方文明并不会这样做),但是随着20世纪拉开序幕,这种既过时又不够实用的系统早已无法跟上天文学家借助飞速发展且日益精进的技术发现新天体的速度了。
于是,国际天文学联合会(简称IAU,于1919年建立)在1922年采取了行动,正式确定了当今我们使用的八十八个星座,又委托一位名为尤金·德尔波特的比利时天文学家为有史以来争议颇多的星座界域绘制一份决定性的分布图。到了1930年,这种既科学精准又具有权威性的星空图表绘制法得到了各国的认可。在那之后,星座再也不是用想象中的线条连接起来的某一组星星,而是天球上拥有精确定位的某个区域。
本书并不是一本严谨的天文学著作(如果它的确是这样的一本书,那么我就不是创作它的最佳人选了,我了解的只是群星中的故事,而不是科学)。然而,插画家汉娜·瓦尔德隆、设计师威尔·韦布和我还是一起努力为本书呈现的星图幻想添加了一些简单的天文学要素。在汉娜绘制的插图中,那些在星座里串联起各点的线条呈现的就是IAU官方指定的星座边界。虽然IAU并没有正式承认星群的定义,但他们认同构成图案的是星星之间“古已有之”的连接,因此我们在绝大多数插画中沿用了这些连线方式。就像过去那些绘制过美妙星图的画师一样,汉娜自由地发挥了她独特的天赋,根据我讲述的故事,在每个星座的界域内创造了属于它们的图画。至于对星体光度的表现,汉娜在插画中用橙色的星星和连线描绘星座的形状,并用指代星星的点的大小表示它们在地球上观测到的“视星等”——一颗星的视星等数值越低,观测到的亮度就越高——每个插图页底部都附有那一页中示意点大小与其相应星等的对照图。而那些在IAU界定下属于某一星座却不直接构成该星座的轮廓、星等在4.0以上的星星,则由虚线拟出的星座界域内较小的蓝点或白点表示,但具体的星等不再予以标记(你还听得进去吗?)。传统上,一般用希腊字母标记星座中的每一颗星,并用字母顺序体现它们的明度,用α标记的是星座中的“最亮星”(最亮的那一颗),之后依照亮度递减分别标记为β、γ等。虽然我们没有在插画中做出这样的标记,但我还是会在文字中偶尔使用这些名字。说到文本,其中用橙色字体标出的是星座的名称,而用黑体字标记的是出现在一个故事以上的虚构或非虚构人物姓名。希望阅读此书的你们能像我一样,在连接点点星辰的过程中找到乐趣。
当然,把星星糅合进故事是一回事,理解天体制图又是另外一回事,后者可比前者要困难多了。所以,我在这里还得分享最后一条可能会有帮助的天文学知识。所谓的天球是笼罩在地球之上的虚拟的球体结构,天文学家根据它构成的穹顶来对夜空进行测量。这个球体分为南、北两个半球,而从不同的地区看到的星空的差别,一点都不比不同文化对星空的描述的差别小。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看到的都只不过是这天球的一半——地球的自转与我们在轨道上的位置决定了天球不论何时总会有一半藏在我们脚下。换句话说,我们能够看到什么样的星空,都是由我们的星球每天的自转与每年的公转决定的。
正是这种简单的运动让我们的夜晚变得越发浪漫。星座随着季节变迁,在各个时节的夜色留下各异的美景;它就像一盏神奇的灯笼,投射下的不是阴影,而是光芒,那无比耀眼的光芒点亮了一代又一代人共同创造的传说。
我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和同行的朋友吵着架。她把头发染成了绿色,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跟我一样是Blur的真爱粉。我们几乎每天早上都吵架,几乎每次都吵得很凶,并且每次都围绕同一个话题:科学和艺术到底哪一个更好?而十五年后的她像当年一样,继续对我“艺术比科学更优越”的论点发起严肃的挑战,只不过论据变成了她在乌兹别克斯坦抗击具有多种抗药性的结核病菌的充满危险的一年经历。但是,说真的,科学与艺术是不可分割的。科学就是故事,而故事也是科学。我们观察身边的世界,我们发现了一些规律,我们尝试着寻找其中的意义。
然后我们抬头仰望。
这是讲故事的人独享的仰望星空的荣耀:在我们头顶上空展开的是一张一笔未写的漆黑书页,是一方散落着白点的纯黑画布,无数的传说、宗教、摇篮曲与童话把那些点串联起来。我们头顶上有一整个宇宙的故事等待着发掘,这些故事像星辰本身一样易变——那些星星闪烁着奇妙的光芒,却很快就会在爆炸中消亡,再从历史的气体与尘埃中组成全新的故事。
苏珊娜·希斯洛普
作者:苏珊娜?希斯洛普,作家、演员、导演以及戏剧制作人。她当前在Slip of Steel戏剧工作室担任艺术总监一职,并且是在线季刊《The Junket》的编辑之一。
绘者:汉娜?沃尔德伦,一位往返于英国伦敦与瑞典斯德哥尔摩两地的艺术家与设计师。她的图像作品造型简洁而富有叙事性,同时具备建筑性与个人色彩,被广泛地应用于从平面设计到纺织艺术品等各种媒介。
前言
我在夜空中看见…… _ I
仙女座 _ 002
唧筒座 _ 006
天燕座 _ 008
宝瓶座 _ 010
天鹰座 _ 014
天坛座 _ 016
白羊座 _ 018
御夫座 _ 020
牧夫座 _ 022
雕具座 _ 024
鹿豹座 _ 026
巨蟹座 _ 028
猎犬座 _ 030
大犬座 _ 032
小犬座 _ 034
摩羯座 _ 036
船底座 _ 038
仙后座 _ 040
半人马座 _ 042
仙王座 _ 046
天鲸座 _ 048
变色龙座 _ 052
圆规座 _ 054
天鸽座 _ 056
后发座 _ 058
南冕座 _ 060
北冕座 _ 062
乌鸦座 _ 064
巨爵座 _ 066
南十字座 _ 068
天鹅座 _ 070
海豚座 _ 072
剑鱼座 _ 074
天龙座 _ 076
小马座 _ 078
波江座 _ 080
天炉座 _ 082
双子座 _ 084
天鹤座 _ 086
武仙座 _ 088
时钟座 _ 090
长蛇座 _ 092
水蛇座 _ 096
印第安座 _ 098
蝎虎座 _ 100
狮子座 _ 102
小狮座 _ 104
天兔座 _ 106
天秤座 _ 108
豺狼座 _ 110
天猫座 _ 112
天琴座 _ 114
山案座 _ 116
显微镜座 _ 118
麒麟座 _ 120
苍蝇座 _ 124
矩尺座 _ 126
八分仪座 _ 128
蛇夫座&巨蛇座 _ 130
猎户座 _ 134
孔雀座 _ 136
飞马座 _ 138
英仙座 _ 142
凤凰座 _ 144
绘架座 _ 146
双鱼座 _ 148
南鱼座 _ 152
船尾座 _ 154
罗盘座 _ 156
网罟座 _ 158
天箭座 _ 160
射手座 _ 162
天蝎座 _ 164
玉夫座 _ 166
盾牌座 _ 168
六分仪座 _ 170
金牛座 _ 172
望远镜座 _ 174
三角座 _ 176
南三角座 _ 178
巨嘴鸟座 _ 180
大熊座 _ 182
小熊座 _ 186
船帆座 _ 188
室女座 _ 190
飞鱼座 _ 194
狐狸座 _ 196
仙女座
形 象_ 被缚的少女
缩写|拉丁名_ And
属格|拉丁名_ Andromedae
体量等级_ 19
星 群_ 棒球场、腓特烈的荣耀、
秋季四边形、北斗、三向导
抬头看,看得越远越好。你看见了吗?远处那个闪亮的东西?那个从250万光年之外以每秒300公里的速度向你飞来的东西?
再使劲儿一点,使劲儿眯着眼看看……
看到啦,那是仙女座星系,被命名为“M31”的星体高速公路。它是人类裸眼能看到的最远的东西,是距离地球最近的螺旋星系。
那边永远向着我疾驰的是天鲸座,那可怕的海怪。她是龙,是海蛇,抑或是巨鲸,但是不管以什么形态出现,海怪永远都是女性角色,永远都是“她”——鱼形的怪物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假如你在北半球深秋的晚上十点左右抬头看——如果你在那之前就该上床睡觉了,那就换成12月中旬的晚上八点吧——你能看到天鲸座从黄道升起,在南边的深渊中作势向我猛扑,只有双鱼座的一对鱼儿隔在她和我之间。
至于在你眼前的我呢,小女子正是史上第一个落难淑女,第一个身披锁链、等待身穿闪亮盔甲的白马王子拯救的苦命佳人,我的亲生父母把我锁在巨石上喂海怪。[至于我是怎么被卷进这个家喻户晓的家庭恐怖故事的,请阅读关于我妈卡西奥佩亚(仙后座)的部分,那个该死的贱人。]时至今日,我命运中的恐怖还残留在梵文的词汇里:“美达(Medha)”1这个词依旧承载着远古祭祀的血腥回音。不过,如果你打算给一个姑娘起名“美达”来代表她拥有被爱点亮的智慧,那么我觉得你可能也是对的。
因为这确实是真的呀,女士们和先生们,拯救我的确实是爱情。正当我被捆在约帕的巨石上,冲着大海尖叫的时候,珀尔修斯(英仙座)明亮的双眼发现了我。那时我似因羞耻而满脸通红,无法言语——那实际上都是假象:让我脸红的是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情欲。
我必须为以下践踏历史课本的自白道歉,因为我的少女时代完全没有书上写的那么纯洁——总有躲到橄榄园子里面腻歪腻歪,或者藏到战车棚子后面亲热亲热的时候——我也真是受够了那帮臭诗人。当英俊潇洒的珀尔修斯骑着高头白马来救我的时候(才不是扑棱着拖鞋上的翅膀呢,听见了吗,奥维德?!),我刚好华丽丽地一丝不挂,身上只有一点亮闪闪的珠宝——你看了星图自然就明白了,至少在谦逊成为几个世纪以来的社会主流、你们把我的身子遮起来之前是这样的。比如那些阿拉伯天文学家,他们甚至连人形都不敢画,居然把我画成一头胖乎乎的小海牛,我还真是得感谢他们了。当然,就算是那样,他们也没忘了给我画上锁链。
我觉得自己最中意的还是鲁本斯笔下的样子(虽然他大概满脑子想的也是小海牛什么的,我看得出来,他把我画得肥嘟嘟的)。可是,如果你想知道我到底是多么丰满有料的话,可以看看那个被你们的科学家“浪漫”地命名为M31的螺旋星系,它刚好可以舒服地靠在我右臀边。
天燕座
形 象_ 天堂鸟
缩写|拉丁名_ Aps
属格|拉丁名_ Apodis
体量等级_ 67
星 群_ 无
此时你置身于大英博物馆,观赏着面前那只敞开的木箱,其中满是或金或红、色彩明艳的鸟羽。这一箱展品的正中央,一只小鸟标本僵硬地立于枝头。这只天堂鸟虽然被困在伦敦阴沉沉午后的玻璃橱窗里,却让人感觉离它无比遥远,就像离它的故乡巴布亚新几内亚那样远。
你的视线随意地扫过展品的标牌,对于这件展品是从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借调而来的还是什么利特尔顿女士在1931年捐献出来的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你好奇的是为什么上流社会的那些大人物那么执着于给动物剥皮、填料,然后挂在墙上显摆。天堂鸟旁边还躺着几只看起来没有身体的鸟——摆在那里的只有鸟头和全身羽毛的拼接物,却没有双脚、翅膀和躯干。那些羽毛耀眼夺目,成功地将你的注意力从叫人浑身不自在的、灰突突的蝾螈标本那边吸引了过来。
你不会知道,从死鸟身上割下这些羽毛的不是什么英国绅士,而是远在大洋洲的部落土著。你当然也不可能知道,1821年,其中某只鸟的羽毛曾经被一位热恋中的青年用来装点自己的结婚礼服。他花了好几天时间才猎获这只完美的鸟儿,而他的新娘见了心上人俊俏的英姿更是激动得满面绯红;1788年,另一只鸟的羽毛曾经用于装饰一位荷兰女子的帽子,她在飞驰的马车轮下不幸丧生那天戴的正是这顶帽子;而在那之前,遥远的部落中一位年迈的长老把它卖了出去,只为了换钱给他病重的妻子买一些食物。
当然,我此时讲述的这些未必就是完整的真相。但是你可以相信的是,新几内亚岛的土著割下天堂鸟的翅膀和双足,把它们的羽毛用于服装和仪式的历史已超过两千年;自从1519—1522年斐迪南·麦哲伦进行环球航行以来,欧洲的探险家们也一直从他们手中购买这些皮毛。麦哲伦的一位船员,安东尼奥·皮贾费塔,就留下过这样的描述:“那里的人告诉我们,这些鸟来自人间的天堂。他们管这种鸟叫‘bolon diuata’,这在他们的语言里是‘神之鸟’的意思。”当这些神奇的生物远渡重洋来到西方,欧洲人为之震撼,以为它们终生都在空气中飘荡,只靠饮用露水来维持生命(而雨燕属的拉丁名Apus1来源于希腊语的“apous”,这个词的含义正是“没有双脚”)。人们甚至一度相信这种鸟就是传说中的凤凰。
古代中国的天文学家们也在南天星中找到了一只奇特的鸟儿,就在凯泽与德·豪特曼2发现天堂鸟的那个位置,他们看到的是一只“奇异的麻雀”3。
宝瓶座
形 象_ 持水者
缩写|拉丁名_ Aqr
属格|拉丁名_ Aquarii
体量等级_ 10
星 群_ 水缸
就像我们生活的地球一样,星辰的世界也拥有一片广袤的海洋。灵巧的鱼儿和古怪的海兽在天上的水国游弋。双鱼、天鲸与长蛇在深渊中潜伏,海豚则在翻涌的波浪中跳跃嬉戏。而统治着这一片星空之海的正是宝瓶座,黄道十二宫中的第十一位。
盎格鲁-撒克逊人相信,从万物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全世界所有的水都是由“送水天神”1从天上倒下来的。早在四千年前,仰望星空的巴比伦人就发现了那口向群星倾倒净水的亮闪闪的水罐,他们认为这个星座会带来降雨的诅咒。古埃及人却把它当作掌管尼罗河的神祇。印度占星学则称其为“kumbha”2。而在1703年一名 “星象学家科克先生”发表的离奇著作《气象学》中,宝瓶座又得了一个“倒酒小弟”3的绰号。
不过,要说谁家讲传说故事最带劲儿,那还得是古希腊人。这就轮到双腿修长的伽倪墨得斯隆重登场啦,他可是有史以来最引人垂涎的美少年。
看呀!伽倪墨得斯端着满满一罐冒着泡泡的麦芽酒来啦!
——《笨拙周报》4,1841年
那是一个晴朗的清晨,青春洋溢的少年伽倪墨得斯快活地赶着羊群穿过田野,一头金色的鬈发在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宙斯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秀美的男孩,于是打发天鹰到人间把他相中的猎物抓回来。
请想象一下,此时伽倪墨得斯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场面: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凶残的大鸟,它拍打着巨大的翅膀,恶狠狠地径直向他扑来(何况这正是那只啄食普罗米修斯肝脏的巨鹰)。可怜的牧童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只恶鹰虽然长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尖喙,却丝毫不会伤害他,而且要用超乎想象的温柔把他带到到意想不到的万福之地。他浑身颤抖,用最快的速度拔腿狂奔,跌跌撞撞地冲下碎石遍地的山丘,推搡着穿过挤成一团的羊群,惹得它们发出一阵阵不满的“咩咩”声。
这一切当然都是徒劳,天鹰轻而易举地把我们漂亮的主人公带上了奥林匹斯山。伽倪墨得斯还没从保住一条小命的震惊中缓过来,就看到众神之王出现在他面前,这更是让他错愕不已。宙斯直盯着眼前的少年,伽倪墨得斯从未见过那种诡异的神情,却也并不感觉厌恶。宙斯牵起少年修长柔软的手,引领他穿过神山上的云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也可能是几年,伽倪墨得斯早就搞不清楚了,因为时间在奥林匹斯山上运行的方式神秘莫测——众神之王对他百般宠爱,让他坐在自己的宝座旁边,给他众神才能享受的欢愉。爱恋与情欲冲昏了宙斯的头脑,以至他决定赐予伽倪墨得斯永恒的青春与生命,期望永远延续这孩子给他带来的迷醉之乐。还有比从美少年手中啜饮琼浆玉露更好的消磨永恒的方式吗?所以宙斯赐给伽倪墨得斯做他贴身侍从的尊荣,让他时刻在自己身边端杯斟酒。
不幸的是,这一殊荣原本属于宙斯之妻赫拉的爱女赫柏。赫拉又发怒了,而这早已是奥林匹斯山的日常。这一次她那个可恶的丈夫不仅冷落了可怜的赫柏,还强行霸占了一个男孩——她一想起这一点就羞愤得满面通红。狂怒的赫拉大发神威,宙斯终于意识到还是不要让妻子太不痛快比较好。于是他决定,即使不能让爱人陪在身边,至少也要在天界的群星之中给他找一个位置。所以他把心爱的伽倪墨得斯(这个名字来源于“欢庆”一词1)拔擢成了诸多星座之一。
少年就这样留在了宝瓶座的星辰里,永远从一只金杯中倾倒着众神的甘露,并逐渐化身为希腊文化中光荣而广受喜爱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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