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阅文学馆:儿子与情人》风靡世界文坛,魅力至今不减。小说中的父亲莫瑞尔是矿工,由于长年沉重的劳动和煤井事故使他变得脾气暴躁,母亲出生于中产家庭,有一定教养。夫妇不和,母亲开始厌弃丈夫,把全部感情和希望倾注在孩子身上,由此产生畸形的母爱。主人公保罗??莫瑞尔与初恋情人米莉安和已婚妇女克拉拉之间的恋情中,饱受肉与灵的挣扎之苦,直到他母亲病故。
古今中外,各个知识领域中的典范性、权威性的著作,就是经典。可以说,进入“世界文学名著百部”的这一百部书,是经过几代编者和读者遴选的结晶,不仅具有典型的代表性,而且其受欢迎的程度也自不待言。但作为推荐书目,有两点还须说明:
其一,重要性。对人的教育,特别是在青少年时期,不仅仅来源于教师和家长的伦理说教,还来源于对社会事件和人类活动的认知和接受。作为智育和德育教化的辅助手段,优秀的文学作品能起到教育的作用。这也是教育部为中小学“语文新课标”选定百余部中外优秀文学作品作为必读书目的宗旨。文学作品是通过艺术形式和人物形象来反映社会生活的,它犹如一面镜子,对开启人的心智,选择人生取向,都具有参照价值。阅读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能达到汲取精神力量的效果。在心灵被触动的刹那间,人的思想和品格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从而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自身的道德修养,充盈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正如常言道:腹有诗书气自华。
另外,作为精神享受或娱乐的一种方式,阅读也是生活的高雅选择。再则,阅读对于提升人的文化素质和语文能力的作用不容小觑。
其二,必要性。我们编选的这套书,多是译坛新秀的重译本,有人可能说,一遍遍地重译,意义不大。这种论调完全是对翻译文化发展规律和实际缺乏认识的一种偏见。众所周知,世界各民族语言之间的翻译文化活动已越千年,中国开始大量译介外国文学作品的历史亦逾百年。各国彼此互译文学名著不仅成为翻译文化交流的重要史实,也已成为翻译文学不断繁荣的象征。一部文学名著在某种语言或几种语言的译本超过百种的,如今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尽管中国目前还没有达到这个数量,但有几种译本乃至几十种译本的现象已经不少见。随着中国翻译文化的迅速发展和时间的推移,译本愈来愈多将是大势所趋。
别说是不同语言的异域文化,就是本民族古代文化典籍的现代.语言译本不也是层出不穷吗?《论语》《老子》《庄子》等的白话文译本何止百种?
外文译本的不断推陈出新并不意味对前人翻译成果的否定或贬低,而是在前人的基础之上,用更贴近时代的语言重新表达。试问,现在的年轻读者还能去看上个世纪初的林译小说吗?五四时期用白话文翻译出版的外国文学名著,现在人们读起来也会觉得很拗口。甚至大文豪鲁迅、郭沫若的译文现在读起来,有时也令人皱眉头。
任何一种语言都会随着时代的前进而发展,而文学作品是反映时代的定型产物,它只能作为文化遗产而存续下去。对于一部外国文学作品,如果二三十年没有出现新的译本,前人的译本都会在不同程度上缺乏语言当下的时代感,就会出现翻译文化滞后于时代发展的状态。文学翻译不是一枝独秀的花坛,而是百花争妍的园圃,万紫千红应是它的本色。
《众阅文学馆:儿子与情人》:
天色晚了,光线暗淡下来,摩莱太太做针线活已看不清了,便起身走到大门口。外边很热闹,节日气氛好像永远不会结束,这终于对她产生了影响。她走到屋边的园里。女人们都从庙会上回来了。有时会有个别好丈夫和一家人一起和和美美地经过。但一般是只见女人带着孩子。傍晚,那些留在家里的妈妈们,腰上系着围裙,两臂抱拢,站在胡同的角落里聊天。
摩莱太太却独自一人,好在她对此早已习惯。她的儿子和小女儿上楼睡去了;因此,这个家就是她的寄托,日子过得也不错。那个快要降生的孩子却使她倍感怅然。这悲凉的世界几乎使她失去所有的希望——至少是在威廉长大成人之前。但是对她自己本人而言,只有凄凉的忍耐——忍耐到孩子们长大。孩子们!这第三个孩子,她已经无力抚养了。她本来不想要这个孩子。孩子他爸在酒馆打下手,常常贪杯而醉。她看不起他,但又离开不他。这个快要出世的孩子叫她很为难。她苦于对付贫困、丑恶和卑贱,她对此真是厌恶极了。
她走进屋前的小园,想出去,可竟然迈不动脚,但又不愿意呆在屋里。天很热,闷得她透不过气来。
前边是一小块园地,四周是水蜡树篱。她站在那里,想在这花香和逐渐暗下来的美妙黄昏中得到一丝安慰。园门的对面,那高高的篱笆底下是一溜台阶通往山上,两边已经收割过的草地红得像火。
偶尔,一些人从树篱下的小路那片黑黑的凹地一路蹒跚回来。有位青年人在山末端的陡坡上乱跑,“啪”地一声摔在台阶上。摩莱太太打了个寒战。他爬起来虽然说话很难听,但也挺可怜的,他觉得是这台阶故意坑害他。
她进屋,心里想,天下的事怎么就不能变一变呢。现在总算明白,是变了!她跟自己的少女时代相隔那么远,现在连走进河洼地后院步子都沉重的女人,还是十年前健步如飞地跑上希尔内斯防波堤的那个女人吗?她真说不上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自言自语地说,“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就包括我快要出生的这个孩子也在内!我就跟无足轻重似的。”
生活时常摆布人,支配他的身体,填满他的人生,但这都是假的,任其为之,仿佛生活是可有可无的。
“我等,”摩莱太太自言自语——“我所期待的决不会来。”
她开始收拾厨房,点灯,加火,把第二天要洗的衣服找出来泡到水里,然后坐下来做针线,在布料上飞针走线,做得很有条理,一干就好几个小时。有时候她也叹叹气,动动手脚、上厕所。她总在不停地想,为了孩子们,该怎样尽量利用好现在的条件。
十一点半的时候,丈夫回来,黑胡子上面的脸红扑扑的、发着光,他点了点头,显得很高兴。
“呀、呀,在等我呢?老婆?我在帮安东尼打工呢!你猜他给了我多少钱?两个半先令,可不少呢!每一个便士都——”
“他还不是想让余下的钱,都让你喝酒给扣了呀!”她干脆利落地说。
“我没有——我没有。你得信任我,我今天只喝了一点儿。”他的声音软下来了。“瞧,我给你带回来点儿白兰地姜饼,还有一个椰子,是给孩子们的。”他把姜饼和椰子放在桌子上。
“喂!我说,你这一辈子难道就不会说声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