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美国历史上最丰富多彩的、最有争议的和最激进的人物之一,艾玛·戈德曼挑战了美国的宗教、政府和私人财产的合法性。尽管戈德曼被关进了监狱,受尽了折磨,最后被驱逐出境,但是通过她的故事,学生们可以更深入地了解美国的激进主义历史、公民自由历史和外交政策历史。
编者前言
艾玛·戈德曼(Emma Goldman)在22岁的时候曾经和自己的爱人亚历山大·伯克曼(Alexander Berkman)企图暗杀钢铁行业巨头亨利·克莱·佛来克(Henry Clay Frick),此人曾经动用公司武力镇压罢工工人。(这次暗杀行动以失败告终。)23岁时,由于她发表了“煽动式”的演讲,激励失业工人如果感到饥饿,就得去“获取面包”,从而被逮捕。
快30岁时,她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接受了护士培训,后来在纽约城的贫困地区作助产士。那时,她倡导计划生育,管理着一个巡演演员团,并且在公众场合发表无数演讲。
31岁时,由于鼓动利昂·乔尔戈什(Leon Czolgosz)去刺杀麦金莱总统而被逮捕。36的时候,她创办了《地球母亲》日报,抨击所有政府、宗教组织以及私有制度。
还不到40岁,艾玛·戈德曼已经变成了一个国际名人。一名文学期刊编辑玛格利特·安德森(Margaret Anderson)回忆说:“这些年,她的名字足以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她是一个怪物,她倡导自由爱情,但也是炸弹的化身。”
在她五十几岁的时候,她强烈抨击美国加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行为。在接近60岁时,由于煽动他人不要在法案上登记签名,艾玛·戈德曼和伯克曼被判刑,进了监狱。在监狱度过了两年时光之后,艾玛·戈德曼和伯克曼这对未婚夫妻被放逐到俄罗斯。他们抵触布尔什维克主义,并从苏联逃离。
就像火柴与火柴盒产生摩擦一样,戈德曼屡次强烈反对工业资本主义,其棱角却并未被技术统治论者们磨平。戈德曼的一生在暴跳如雷的状态中度过。尽管她的言辞非常鼓动人心,但她点燃的火焰在经过噼里啪啦的燃烧之后终究还是熄灭了。一些火焰因过于炽烈而无法长久燃烧,一些则在她力图摧毁的制度中熄灭;而且集体资本主义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易燃。这种体系仍然稳固存在。
因为戈德曼失败了,所以人们很容易对她的观点不屑一顾,认为她在蛊惑人心,而且她的手段只不过是恐怖主义的行为。但是,透过岁月的迷雾,戈德曼烈焰白热的一生依旧透射出光芒。这本优秀而又入木三分的传记的作者恰克·查尔伯格(Chuck Chalberg)这样评价戈德曼:“戈德曼的黄金时代或许已来了又去,但她认为要紧的那些问题历久弥新。战争与和平、个人与国家、女人在世界上的地位、美国移民的权利问题等,所有这些都仍然是这个时代人们关心和争论的问题。”
马克·C.卡恩斯
作者前言
为什么选择艾玛·戈德曼?我曾在最终决定作此传记前多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而提笔写作后,这个问题仍会时不时的袭来。即使成书之后的多年里,脑海中依然还会浮现这个问题。接着,我就收到了出版第二版关于她的动荡喧嚣的一生的传记的邀请。而这一次的邀请,促使我思考另一个不同的问题: 我是否愿意重访她的人生——同时也是我的部分人生?
承蒙编者的一番厚爱,我不能拒绝出版的邀请。当然,回顾一个臭名昭著的反资本主义者的人生,并利用它获取利益具有一种带有讽刺的诱惑力。这一点无须回避。但是我依然犹豫了。这份犹豫也一定程度耽搁了出版的时间。为什么会犹豫?我想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 为什么选择艾玛·戈德曼?
哲学上,我不是一个空想主义者;政治上,我远非一个无政府主义者(虽然我也赞成H.L.蒙克涅的自由意志论的部分观点);经济上,我也许是个批判家,但并不是现代资本主义的敌人。至于在美国的外交政策上,与其赞同艾玛·戈德曼的外交风格,我宁可变成西奥多·罗斯福推崇的美国国家主义者。
那么为什么要选择艾玛·戈德曼·如果要用两个名词来给出答案,那么我选择: 勇气和诚实。在我看来,几乎没有人能够同时拥有这两样珍贵的品质。但戈德曼在许多场合的所作所为都闪现出了这两样品质。而这些场合不分公共或私下,贯穿了她的人生。不可否认,有些时候她的确可以残酷无情、顽固不化、缺乏幽默感。但是,另一个美国人——西奥多·罗斯福不也是如此吗。
难道还能找到比罗斯福和戈德曼更相似的一对吗?我很怀疑。戈德曼十分间接地导致了罗斯福的上任,因为副总统罗斯福正是在威廉·麦金莱被刺之后接任总统一职的。杀手里昂·乔尔戈什是戈德曼的狂热追随者。戈德曼并没有命令或者策划暗杀行动,她甚至都没有给出过任何的暗示。根据艾玛·戈德曼的总结,里昂·乔尔戈什是希望通过暗杀总统来提升他自己在无政府主义者心中的地位。
就像事情发展的那样,戈德曼作为一个美国无政府主义者的全胜时期与罗斯的总统生涯相吻合。虽然那段时期是本书的核心内容,但远远不是她的整个人生。那只是她在美国生活的一半时间。戈德曼在1885年16岁时移民美国,在1919年被驱逐出境。
在美国居住30多年也许并不算很长。但是这是一段充实而充满了争议的人生。更重要的是,通过阅读她的人生,读者们能够对美国劳工史、移民史、妇女史、文化史有更深刻的理解。另外,艾玛·戈德曼的故事也是一扇窗口。通过她,读者们能够对美国激进主义、公民自由和外交政策的历史有一个更加充分深刻的印象。
所有这些并不是说艾玛·戈德曼本身的故事是不重要或无趣的。恰恰相反。尽管她对无政府主义的乌托邦的追求徒劳无功,她的故事依然充满吸引力。而其中,最引人入胜的是她在列宁俄国的经历,以及她与那些美国与欧洲左派的故事,他们反对她做出的与苏联社会主义决裂并公开这种决裂的双重决定。她的诚实和勇气在她人生的这个阶段戏剧化地展现了出来。
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其他地方,艾玛·戈德曼永远是他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也许她所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的角色。她对许多事件的批判,从公司资本主义到温和改革派,从各类女权主义到婚姻家庭,从法西斯主义、共产主义等各类极端主义到美国模式或欧洲模式的民主,让人感觉到她的人生所包含的东西似乎远远不是短短的70年所可以容纳的。
希望读者明白,艾玛·戈德曼其实依然在向美国的听众们诉说着话语。也希望读者们明白,她很少会给你安慰、保证或者一些舒适的语言。作为一个白人,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明尼苏达人(待人友善是明尼苏达人的生活方式),一个寡言少语的斯堪的纳维亚人,一个丈夫和五个孩子的父亲,一个有着两车位车库以及相应贷款的郊区人,我可以证明,描述艾玛·戈德曼的人生也许并不让人感到舒适,但是非常有趣而有意义。
现在,我必须抛弃一贯的缄默,来表达我的感谢。好的编辑在明尼苏达布卢明顿就像坚定的无政府主义者一样难找。我很幸运遇到了帕特·拉森德,她一遍又一遍阅读本书的各个章节,甚至比她原先要求的还要多。感谢上帝她这么做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编辑和训练有素的历史学者,她帮助我将我的文章和想法整理得更加清晰,超出了我的预料。乔·安·莱斯,一个报纸媒体人兼我在社区大学同事,用她洞若观火的眼光审查了我的文章,指出了书本中不够生动的地方,并且不断地提醒我好的历史故事是不应该相互矛盾的。曾经为许多老师担任助教的苏·西博(如今已是苏·蒂申多夫),总是停下她手头的工作,欣然的为我进行文字校对工作。如今她又同样耐心地帮助我这个老家伙使用新技术在线教授美国历史。
还要感谢我的历史学家朋友大都会州立大学汤姆·琼斯和古斯塔夫斯·阿道弗斯学院的凯文·布莱恩,犀利地评论了这部作品。在他们在我低落的时候及时地给予鼓励,在我骄傲的时候提醒我不要自信过头。他们始终中肯地评价我的作品,就像艾玛·戈德曼一样诚实。
最后,我想要感谢这套丛书最初的编辑奥斯卡·海德林教授,可以对一个他并不十分了解的中西部社区学院的作者以及戈德曼的故事如此有信心。他的编辑水平确实让我获益匪浅。本书得以出版,我欠了他一个人情。而新任的编辑马克·C·卡恩斯、培生·朗文的历史编辑麦克·波茨则给予了本书第二次生命。
在某些意义上,这本传记的写成,也需要归功于我已故的父亲,约翰·E·查尔伯格。他曾担任过布雷纳德初级学院(现已更名为中央湖学院)教学主任和校长。他以自己为榜样教育了我,让我明白了教育的价值、公正的重要性以及与人为善的好处。而丹佛里格斯学院的戈登·罗斯教授则教给了我许多美国历史知识(许多东西至今都会在讲座中常常提到),激发我的求知欲,并且在我学习法律的道路上指点迷津,避免了许多弯路。
我的家庭成员并没有直接参与到本书的写作编辑中。在我看来,他们已经从我这里听了足够多的关于戈德曼的故事,因此并不十分需要阅读此书。但是他们都不怎么支持戈德曼的道路。除了耐心的倾听,我的妻子珍妮特会时常提醒我戈德曼没有家庭负担,但我是一个有着家庭责任的人。我已故的母亲,缪德莉·奥布莱恩·查尔伯格,长久以来都是我最好的读者和听众。她也尽着自己努力成为一个艾玛·戈德曼向世界倡导的母亲形象。我的女儿们克里斯汀和萨拉,也许他们对这个故事依然有些迷迷糊糊,但他们容忍了他们的父亲对她们眼中如此过时老旧的历史充满浓厚的兴趣。后来,克里斯汀获得了历史学学士学位,而萨拉则连续好几年选修了艺术史的课程。
当艾玛·戈德曼的故事第一次进入查尔伯格的家庭的时候,两个儿子迈克和史蒂芬还处在懵懂缺乏耐心的童年阶段,但是他们对让查尔伯格变成一个“无政府主义”的家庭乐此不疲。今天,这个家庭的小儿子——马特已经是一个八年级的学生。他最大的兄长如今是大学历史系的二年级学生,而她的第二个兄长则刚刚进入大学,正开始探索全新的生活。
由于社区大学的教学工作和本书的写作并不是那么容易协调起来,因此,我希望能够有机会把本书献我命中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妻子和女儿。之前我曾经写过杰基·鲁滨逊和布兰奇·里奇的传记,都献给了我的儿子。我与妻子和女儿一起共度的时光要比与艾玛·戈德曼多得多。他们都用各自的方式让我的生活更加的丰富多彩,更加具有意义。
思前想后,我觉得应该再加几句话。我大二的儿子迈克,利用学校放假的时间阅读了全部手稿。他分析了我的文章,并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使得最终成书更加精良。我的妻子珍妮特不顾生活忙碌阅读并重复阅读了艾玛·戈德曼的生活。怎样感谢她都不过分。也许我们在观点上并不总是一致的,但是我们都十分享受讨论的时光。而且我经常会听从她的好建议。好了,就说到这里吧。
约翰·C·查尔伯格
诺曼戴尔社区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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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C.卡恩斯(Mark C.Carnes),哥伦比亚大学历史系教授,美国历史学家学会(SAH)执行秘书长,著名的传记作者。与约翰·A.加拉蒂(John A. Garraty)共同主编了24卷本《美国国家传记》(American National Biography, 1999),被授予美国历史协会奖、美国图书协会的达茅斯奖和美国出版者协会的霍金斯奖。
约翰·C.查尔伯格 John C. Chalberg,诺曼戴尔社区学院(Normandale Community College)历史教授,富布莱特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