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痕迹,昔日的荣耀,命运的拨弄,巨舰的故事。英国的G3战列巡洋舰、美国的火炮防空巡洋舰、法国的诺曼底、里昂和德·格拉斯,这些战舰的坎坷命运都是富有戏剧性的,本书回顾和梳理了它们的起源、发展及结局。同时,它们颠簸在命运中的挣扎和斗争史,更是那个独特时代的一个缩影。
时代的痕迹,昔日的荣耀,命运的拨弄,巨舰的故事。英国的G3战列巡洋舰、美国的火炮防空巡洋舰、法国的诺曼底、里昂和德·格拉斯,它们颠簸在命运中的挣扎和斗争史,更是那个独特时代的一个缩影。
查攸吟,上海人,擅长海军史、日俄战争史、美国建国史,撰写过多篇军史类文章,曾经出版过《巅峰与衰落: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水面舰队的巡洋作战》《日俄战争:开战背景与海战始末》《血腥的民主:美国建国真相大揭秘》《二战德国的巡洋作战》《日俄战争前后的俄国海军》、《日俄战争全史》等书籍。
董旻杰,网名本垒打,曾任“知兵堂”执行总编,著有《装甲英豪:二战德军装甲兵上将温克和他的部队》、《闪击西欧》、《沸腾的雪》等二战战史类作品。
指文号角工作室,由诸多资深作家领衔,除近现代各国制服徽章文化领域外,号角工作室还致力于海洋军事文化领域的研究及创作,聚集了大量海洋军事历史作家,策划有《英国战列舰全史》、《英国驱逐舰全史》、《美国驱逐舰全史》等系列丛书,已经上市的指文“世界舰艇”系列出版物受到了读者一致认可。
中国海军史研究会:由陈悦等资深海军史研究者组成,研究范围涉及中国近代海军史、舰船技术史、甲午战争史等。代表作品有《近代国造舰船志》、《甲午海战》等。
在所有英国海军的主力舰设计中,设计方案代号为G3的战列巡洋舰的命运是最具戏剧性的。因政治需要而生,又因为政治上的必要而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战列巡洋舰G3的命运正是这个时期大不列颠王国命运的一个缩影。
尽管本文的主体将环绕着英国海军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设计但最终未能建成的G3战列巡洋舰而展开,但随着对当时历史越来越深入的了解以及对G3舰诸多背景的搜寻,笔者越来越感到G3舰的兴衰始末,亦是不列颠王国在那个独特的年代的代表,是其的一个微缩象征。而为了更好地认识和了解这个末代战列巡洋舰的设计和建造计划,是如何发展,最后又是因为什么终结的,我们就非常有必要回溯到G3舰设计的源头,甚至是追溯“战列巡洋舰”概念的源头。
在19世纪末,工业革命的烈火在改变欧洲的面貌。衰落的老帝国,崛起的新国家,对于财富和殖民地的再分配是新兴工业强国的夙愿。
虽然小威廉一直在全世界给他的帝国寻找“阳光下的一席之地”,但是直到大战爆发,德国的海外殖民地仍然寥寥可数,其国民经济也并不依赖这些面积有限的殖民地,更不需要海军维护它从本土到各殖民地之间的海上航道,因此掌握优势海上力量并获得制海权对德国而言并不像英国那样生死攸关。尽管如此,英国人也不能接受这种被认为是“赤裸裸”的挑战,并以不断充实自己的主力舰队作为回应。就这样,竞争一直持续着,直到20世纪的到来,以及费舍尔担任英国的第一海军大臣。
1904年,近代海军史上著名的费舍尔爵士担任了他渴望已久的职务,英国第一海军大臣。在成为英国第一海军大臣之前,他就已经是当时海军界闻名的炮术权威,并对未来英国海军的发展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系统规划。这么一个具备独到见解、拥有强烈个人意志这两个条件的人,当重权落于他手之后,又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事实是,费舍尔很快便能在自己的诸多头衔之外,再加上个“著名海军改革家”的头衔。
作为他的改革的一部分,战列舰“无畏”号建成在费舍尔的第一个任期内。这艘船开启了著名的“无畏舰时代”,并被认为是其任内最大的成就。当然就设计上来说“无畏”号实在谈不上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因为与其相似的主力舰设计早在1900年已经出现在意大利,日本海军的萨摩级本来也为全主炮设计,但因为经费限制未能安装统一口径的主炮。从理性的角度来看,“无畏”号的最大价值在于她的出现将海军竞赛的门槛整整提高了一节,也使主力舰的建造费用发生了一次飞跃。从另一个方面,无畏舰的出现使得英美等海军大国原有的舰只在一夜之间变得老旧而不堪一击;这更给了以德国为首的后起工业国建设海军的信心。而费舍尔本人更津津乐道的,是在他第一个任期结束之前完成的安装有战列舰级主炮的3艘超级装甲巡洋舰,“无敌”号、“不屈”号以及“不挠”号,也就是所谓的“战列巡洋舰”。
战时,凭借涡轮机的长时间高速巡航能力和其不亚于同时代轻巡洋舰的航速,战列巡洋舰将成为大不列颠的海上机动力量,随时投入到发生突发事件的热点海域。这是费舍尔自己给这种新式主力舰赋予的作战使命,就他的本意来说,所谓“划时代”的“无畏”号只是他这种颠覆性的海军改革中的投石问路之作,作为实验全重型火炮战舰的实验平台。在费舍尔的设想中,未来的皇家海军将全部由这类的战列巡洋舰构成。具备巡洋舰的速度和战列舰级别的主炮,针对主流看法中对战列巡洋舰以牺牲装甲追求速度和火力的诟病,他认为“速度就是最好的防御”。时值“无畏”号仍在设计中,费舍尔一度认定为了达到更高的航速,除了装甲要能省则省之外,主炮口径也可以减少到10英寸。当然,所谓的“速度就是最好的防御”并不意味着费舍尔认为快速舰艇可以利用航速来避开炮弹,而是指快速舰艇利用航速优势可以自如地选择是否和敌舰交火,避开没有把握的战斗,从而掌握战斗主导权。如此激进的规划其结果不言而喻,虽然第一海军大臣有能力也有决心,更有卓绝的意志力和偏执狂式的执行能力,但是他的这种想法必然招致除他之外的皇家海军上下的一致反对。作为妥协,海军将继续建造战列巡洋舰,但并不会放弃战列舰的舰队主导地位,在继续建造全重型火炮战列舰的同时,建造战列巡洋舰。于是继无敌级3舰之后,不倦级、狮级、虎级等更新更强的战列巡洋舰先后入役。对于战列巡洋舰,皇家海军习惯上将其编组成战列巡洋舰中队,通常被充当大舰队的前锋,或者以航速优势执行袭扰任务,例如1914年的福克兰岛之战以及1916年的多格尔沙洲之战。通常,这些被戏称为“完美之猫”的舰艇被海军当作快速主力舰运用。
皇家海军的战列巡洋舰引来了公海舰队的效仿。在德皇授意下,德国的战列巡洋舰也很快加入现役。当然,费舍尔的偏执态度丝毫未能影响到他们,在公海舰队服役的那些德式战列巡洋舰绝非英国式的重火力装甲巡洋舰,而更像是以适度削弱装甲安装更大功率机组的高速化的战列舰,是处于雏形状态的快速战列舰。制造它们的目的就是对抗英国人的战列巡洋舰……
实战是武器系统最好的实验场。1914年夏,17岁的塞尔维亚小愤青加夫里洛·普林西普在萨拉热窝射出的2发子弹,使得积怨已久的欧洲列强开始算起总账。军备竞赛时代被国民视为宠儿的无畏舰队终于不再是摆设。
相对陆地上的血战而言,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海上战斗并不算激烈。皇家海军的大舰队封锁了从挪威到英吉利海峡的广大海域,将德国公海舰队悉数困在“北海池塘”之内。在三大洋上,只有少量的德国轻型舰艇在做意义不大的袭扰,并且很快被皇家海军一一剿灭。1915年之后,公海上只剩下德国的潜水艇在四处点火,耗费巨资的“公海舰队”名不副实,成为彻头彻尾的“赫尔戈兰湾”舰队。
在大战中,曾被费舍尔寄予厚望的战列巡洋舰表现得并不够好。在皇家海军和公海舰队有限的几次大规模交火中,战列巡洋舰高速重炮的优势明显,但为了高速和重火力过分削弱装甲的危害也逐渐显露出来。牺牲装甲的后果在1915年初的多格尔沙洲之战以及1916年中的斯卡拉斯克海峡战役中(日德兰之战)展露无遗。不可否认的是,皇家海军损失的全部战列巡洋舰皆毁于主炮塔不完善的防殉爆措施,而不是主要防护区被多次击穿致损后的进水。将德方公海舰队第一侦察群(1stscoutinggroup)和伊凡·托马斯中将的第五快速战列舰中队的损失相比较①,结论还是无可辩驳的:不论是英国式“无畏舰化的装甲巡洋舰”,还是德国式的“以削减分配装甲上的吨位为代价安装更多动力装置的快速战列舰”,都并不适合投入到主力舰队的交火中,甚至不适合执行对敌方战列巡洋舰的作战。当然,这并不是说明战列巡洋舰或者一种高速的主力舰是不必要的,恰恰相反,日德兰之战也充分说明了快速主力舰在实战中进退自如的优越性,只是限于当时的技术水平,这种牺牲防护来换取航速的手段被证明是危险甚至是致命的。而原本作为战略机动力量的战巡被错误地使用在了大舰队的交战中,虽然有偶然的成分,但也暴露了其生存力的薄弱。相比之下,4年中双方都没有一艘战列舰(不包括前无畏舰)被对方的炮火击沉。
1916年爆发的日德兰之战不是战列巡洋舰的落幕演出,但是却从根本上明确了交战方乃至旁观者对于这一舰种的认识。任何现役的或者在建中的同类舰艇,如果不把装甲增强到接近于战列舰防护水准,就只能局限于用来仅执行侦察、辅助,以及战略预备任务。而不能将其投入到主力舰级别的交火中去自取灭亡。然而在生存能力脆弱的另一面,海军并非对这种配备有大口径主炮能快速航行的快速战舰心怀不满。1914年8月底的赫尔戈兰湾之战、同年12月毁灭施佩舰队的福克兰之战、1915年1月的多格尔沙洲之战,甚至是1914年12月公海舰队侦察分队炮击约克郡延岸事件,快速主力舰凭借航速优势获得的卓越的战术弹性亦被广为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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