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的石油大亨辛普森神秘失踪,他的妻子委托卢·阿彻寻找其下落。在和相关人士谈话后,阿彻发现,大亨的生活并不太好。他沉溺于玄学,家庭濒临破碎,妻子冷漠自私,儿子死于战场,女儿极其叛逆,下属心怀鬼胎……
善于聆听的阿彻在不断地寻访中发现,人类的欲望可以摧毁和吞噬一切,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而他自己也自此闯进一个满是贪婪、自私与谎言的世界……
罗斯·麦克唐纳
劳伦斯·布洛克的启蒙导师
与达希尔·哈米特、雷蒙德·钱德勒并称为硬汉派小说家“三巨头”
美国侦探作家协会终身大师奖、爱伦·坡奖、金匕首奖、银匕首奖获奖者
哈米特创造不朽的美国私家侦探,钱德勒使之精致化,麦克唐纳将之带到顶峰。——纽约时报
私家侦探卢·阿彻首次登场同名电影由保罗·纽曼领衔主演
欧美硬汉派由本书开启新篇章
罗斯·麦克唐纳,本名肯尼斯?米勒,生于美国加州,是著名的高学历作家,拥有文学博士头衔。他曾服役于美国海军情报局,退役后在母校密歇根大学执教。二十三岁时,麦克唐纳与著名的侦探小说家玛格丽特·米勒结为夫妇。受妻子影响,他开始涉足犯罪小说的创作。前四部作品均以本名发表,第五部长篇小说《移动飞靶》发表时,取笔名为罗斯·麦克唐纳。
麦克唐纳幼年丧父,唯一的女儿又因脑出血离世,因此他笔下的故事总被浓郁的悲伤气氛所笼罩,“亲子分离”也是他擅长描写的主题。其作品文笔优美,心理描写细腻深刻,用词简约,韵味悠长。在处理犯罪的心理层面上,若说他是最写实、并对后代作家最具启发性的侦探小说大师,并不为过。他的角色心理深度超越了所有同类型的作品;对各种角色的处理不像钱德勒那样爱下结论,他总是留给角色一些“不解释”的空间,留给读者更多的意蕴想象。
麦克唐纳以白描的笔法将过去动不动就用拳头解决问题的私家侦探,转型为具有心理医生性格的聆听者,从人们的倾诉中找寻解答之道。当他笔下的侦探卢·阿彻遍访故事里的人物,启发每一个人,并打开对方的心门后,线索齐备,故事也就水到渠成,可以说卢·阿彻是侦探小说史上空前绝后的“带私家执照的心理医生”。
值得一提的是,麦克唐纳的作品虽然饱受赞誉,但在商业上大获成功却要等到一九七四年他写出《地下人》之后。此后,他炙手可热,其名作《移动飞靶》被好莱坞改编为电影,由保罗?纽曼担纲主演,成为影史上最受欢迎的侦探形象之一。麦克唐纳和他的卢?阿彻,一直居于“最受欢迎的作家与侦探排行榜”前列。
出租车驶离了一○一号国道朝着海的方向开去。道路在棕色的大山脚下,蜿蜒曲折地进入了两旁都是矮栎的峡谷。
“这是卡布利罗峡谷。
”司机说。但我看不到任何房子。“难道这里的人都住在山洞里?”
“怎么可能呢。房子都在前面的海边上。”
一分钟后我开始嗅到海的气息。我们又转了一个弯儿,温度一下子凉爽了。路边的牌子上写着“私人物业:路过权可随时撤销”。
两旁的矮栎树被整齐的棕榈和蒙特利柏树篱所取代。不时映入眼帘的是喷水器浇灌着的绿衣盎然的草坪、长长的白色门廊和红顶绿门的房子。一辆劳斯莱斯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开车的是一个俏妞儿,这让我一时感觉恍惚。
峡谷低处淡蓝色的薄雾像是钞票燃烧释放出的轻烟,在它的笼罩下,连大海看起来都像是嵌在峡谷口上的一块昂贵闪亮的蓝宝石。
这里充斥的是私人物业、象征身份的名车和膨胀的自我。太平洋从未看起来如此渺小。
我们驶上了一条两旁栽着前哨紫杉树的快车道,在私人高速路上转了一阵子之后,来到了峡谷的高处。这里可以看到下面宽阔的大海向着夏威夷的方向延伸开去。我们要找的那所房子是低矮狭长
的造型,它立在悬崖的中部,背朝着峡谷。它的两翼构成钝角的形状,像一个巨大的白色箭头,指向海的方向。透过灌木丛,可以看到闪着白色光芒的网球场和蓝绿色泳池里的波光粼粼。
司机驶入了扇形的私人车道,然后把车停在了车库旁边。“穴居的人们就住在这里。你要走服务通道吗?”
“我可没那么厉害。”
“需要我在这儿等你吗?”
“我猜你得等我。”
一个穿蓝色亚麻工作服的胖女人从阳台那边走了出来,看着我下了出租车。
“您是阿彻先生?”
“是的。您是辛普森夫人?”
“我是克罗姆伯格夫人——这里的管家。”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浮上一个微笑,像是阳光照在耕地上。“您可以让出租车离开了。一会儿费利克斯可以开车送您回城里。”
我付了出租车费然后从后座拿了包。手里拎着包我感到有点尴尬,因为我不知道我会在这儿待上一个小时还是一个月。
“让我把您的包搁到储物室去吧。”管家说,“我想您暂时用不着它。”
她带我穿过了一个以铬瓷装饰的厨房,走过一个凉爽的、圆顶回廊式样的厅,然后来到了一个通向二楼的小隔间。她按响了门铃。
“现代化的设施很齐全啊。”我在她的背后说。
“辛普森夫人伤了腿之后他们不得不给装上这玩意儿,它可值七千五百美元呢。”
我不说话了,也许这正是她希望的。她敲着电梯旁厅对面的房门,但没人应答。又敲了一次后,她推开了门。房间很高,是纯白色的。
在我看来屋子太大、空荡荡的,一点儿也不女性化。在巨大的床的上方,那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挂钟、地图和一顶女人的帽子。时间、空间和性——看起来很像歌川国芳的作品。
床上很凌乱,但是空的。“辛普森夫人!”管家喊道。
“我在阳台上呢。什么事?”一个冷冷的声音答道。
“您发电报找的那位阿彻先生来了。”
“让他出来吧。然后给我加些咖啡。”
“您从那边的落地窗出去吧。”管家对我说,然后便离开了。
我走出去的时候,辛普森夫人正在读书,她抬起了头。她半躺在躺椅上,背对着朝阳,身上搭着一条毛巾。她身旁放着一台轮椅,但她看起来并不像有什么残疾。她很瘦,皮肤晒得很黑,以至于她的肌肉看起来很坚硬。漂染过的卷发像一撮奶油一样服帖在她狭小的脑袋上。你很难判断她的年龄,就像是你很难判断一个红木雕像的年龄一样。
她把书放在肚子上,向我伸出了手。“我听说过你。米莉森特·德鲁和克莱德分手时,她说你帮了大忙。但她没告诉我细节。”
“说来话长啊,”我说,“而且内容龌龊。”
“米莉森特和克莱德一向龌龊之极,你不这么觉得吗?这些有品位的男人!我一直怀疑他们的情人可能都不是女人呢。”
“我从不去琢磨我的客户。”说着,我冲着她露出我略显疲惫的孩子气的笑容。
“你也不谈论客户?”
“是的。即使与其他客户也不谈论。”
她的声音很清爽,但笑声中透着病意——颤抖中夹杂着一种令人不悦的杂音。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虽然她身材黝黑健美,但眼神中却隐藏着惊恐和病容。她垂下了眼睛。“请坐,阿彻先生。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找你。或者,你对此也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