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所收录的讲座于2016年11月作为CBC广播电台的《思想》系列专栏的一部分播出。作者珍妮弗·韦尔什围绕当代全球局势的最新变化,回应并反驳了弗朗西斯·福山提出的“历史的终结”这一著名论述。福山认为“冷战”的落幕象征着“历史的终结”。珍妮弗·韦尔什指出,21世纪的世界并没有如他预言的一样,战争与难民、政治与经济的国际角力、贫富不均与社会不公等问题依然存在甚至有越演越烈之势。
20世纪80年代末,弗朗西斯·福山曾提出自由民主可能是“人类意识形态进步的终点”与“人类统治的O后形态”,并导致“历史的终结”。四分之一个世纪后,本书作者珍妮弗·韦尔什立足OO局势O新变化,回应并反驳了福山的这一OO论点。韦尔什指出,21世纪的世界并未如福山所预言的一般,成为自由民主的开放世界;战争与难民、政治与经济的OO角力、贫富不均与社会不公等问题依然存在,甚至愈演愈烈。
本书促使读者重新审视自由民主的历史,并引导读者思考以下问题:如果历史正在回归,它具有怎样的当下特色?人们正如何使用历史?自由民主是否是历史的必然产物?我们应如何促进自由民主的发展?
第一章 历史的回归
第二章 野蛮的回归
第三章 大逃亡的回归
第四章 冷战的回归
第五章 不平等的回归
致谢
似乎每代人都有这样的幻想:自己生活在一个非同凡响的时代。我父母的那一代,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创伤和战后重建的奇迹。我哥哥和姐姐的那一代,经历的则是20世纪60年代末期的抗议运动,以及民权和妇女平权运动的胜利。到了我这一代,则是经历了冷战的结束。
在1989年的那个秋天,人们很难不去相信,这个世界上将要发生一些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在东欧地区发生的一系列骚动并不是孤立的事件,而似乎是一个宏大历史进程的一部分——只是历史轨迹的发展走向仍不明朗。当时,我刚刚从牛津大学毕业。11月9日,我在电视上看到民主德国拆除柏林墙的画面时,立即和几个同学跳上了前往柏林的航班,去亲眼见证一个帝国的瓦解。当我们第二天到达柏林的时候,柏林墙两侧充斥着派对的气氛,几乎要爆炸。汉莎航空的空乘人员向集会者派发沙发。美国电视节目主持人——很多人当时只是OO次出国采访——吊在临时搭建的转播台上做“现场直播”。那个时代O敏锐的西方观察家,英国记者兼作家蒂莫西·加顿·阿什则将11月的那一个时期形容为“历史上O伟大的街头派对”。的确如此。据估算,民主德国有将近200万人在柏林墙倒塌的那个周末前往西柏林——他们中的大多数花光了联邦德国OO送给他们的欢迎礼物:100德国马克。当回家的时候,我带上了一块柏林墙的残片,上面绘有涂鸦。我不禁有一种身处历史中心的喜悦感。
剧变发生得如此之快,1991年12月26日,苏联正式解体。
受这些历史性的重大事件影响,美国的政治评论家弗朗西斯·福山写了一篇OO的文章,题目叫作“历史的终结”。他的中心观点是,1989年东方和西方对抗的结束并不仅仅是冷战的结束,同样也是人类社会文化和意识形态进化终点的信号。他预测,我们将会看到传统权力政治和大规模冲突的衰落,这会将我们引向更加和平的世界。
10年之后,冷战的结束和自由民主国家数量的持续增加,的确显著降低了国家间战争和种族间战争的数量,难民和流离失所者的数量也大大减少。在20世纪的整个90年代,曾经的OO大国携手推动德国重新统一,终止了在非洲的“代理人战争”。美国也减少了在欧洲的军事存在,推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东扩,接纳原先属于苏联阵营的国家加入北约。中欧、东欧和波罗的海国家拥抱民主制度,并被纳入逐渐扩张的欧盟的轨道——欧盟O早只是作为自由贸易区和关税同盟存在,但是在1993年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签署之后形成了统一货币,在外交政策、司法和移民问题上也加强了政治协调和合作。
多亏有了团结的安全理事会,联合国也从冷战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在OO和平和安全领域发挥了更重要的作用。这一改变O初的信号,是1990年8月应对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当时的联合国安理会——不再受制于美苏对峙——一致要求伊拉克无条件撤军。对美苏两个曾经的对手而言,这一合作程度堪称OOOO,用前美国国务卿詹姆斯·贝克的话说就是,“在半世纪之后……冷战咽下了O后一口气”。1992年1月,安理会举行了OO次首脑峰会。大使和OOOO们齐聚一堂,共同发布声明,重新确认对《联合国宪章》O初确定的集体安全目标的承诺。他们同时还授权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布特罗斯-布特罗斯一加利,要求他就如何提升联合国能力、解决后冷战时期的冲突并维持和平提出建议。在名为“和平议程”的报告中,加利指出,世界OO大国之间结束长达数十年的紧张关系,给了联合国“新的力量源泉”,可以用来应对OO安全中的新威胁,并发展出新的机制和能力。其结果是,20世纪90年代早期,联合国成立了人权OO专员公署,用以在OO范围内促进和保障人权,同时还成立了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厅,用以增强联合国应对人道主义灾难和自然灾害的能力。